破庙残破的观音像下,石静娴撕开他层层裙裾。刀伤比想象中更深,泛白的皮肉翻卷如婴儿嘴唇。她拔下发间金簪在烛火上烤炙,听见胤礽嘶哑的笑:"你要用孤送你的簪子...给孤疗伤?"
"闭嘴。"她将布团塞进他嘴里,簪尖刺入伤口的瞬间,胤礽的指甲几乎掐进她腕骨。暴雨拍打窗纸的节奏里,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刚互换时,这男人连更衣都要八个宫女伺候。
血止住时,胤礽已经昏死在她膝头。石静娴望着跳动的烛火,第一次看清他眼尾的细纹——那是太子妃绝不会有的沧桑。她鬼使神差般抚上那痕迹,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石静娴..."他睁开的眼里燃着虚弱的火,"若孤死了..."
"你会活着。"她抽回手,将最后一点金疮药撒在伤口,"史书记载胤礽两立两废,而我..."她吹熄蜡烛,在黑暗中轻笑:"要让这个王朝,改写史书。"
惊雷炸响的刹那,远处传来犬吠。石静娴抱着剑倚在门边,听见胤礽在身后窸窣翻身。他们从未如此刻般贴近,近到能听见彼此血脉里的涛声——一个是困在雄性躯体里的现代魂灵,一个是囚于雌胎的帝国孤狼。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胤礽忽然开口:"知道为何选李光地的密道么?"他声音轻得像檐角将坠的雨滴,"九年前他提议时...孤怕了。"
石静娴握剑的手一颤。她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胤礽竟主动靠上她后背。属于太子妃的茉莉香混着血腥气,让她想起现代解剖台上那些沉默的尸体。
"孤自幼学的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低笑带着自嘲,"可那日看着密道图纸,忽然想到若真要用到它,便是爱新觉罗家的江山..."
犬吠声骤然逼近。石静娴反手将他按在草垛后,自己提剑迎向破晓的微光。雨幕中浮现数十黑影的轮廓,她却想起昨夜他昏迷时的呓语:"石静娴...别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