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下的木匣随暗流漂向通惠河,最终卡在八里桥石墩间。石静娴望着渐暗的天色轻笑:"记得隋炀帝龙舟的桅杆么?真正的宝贝,该藏在所有人都看得见却想不到的地方。"
三更时分,河道总理衙门的灯笼掠过桥洞。当值书吏瞥见冰中异物,只当是哪个戏班丢弃的妆奁。国际汉学研讨会上,日本学者指着投影仪尖叫:"看这处肾脏剖面图!完全符合现代解剖学角度!"大屏幕上的图像被放大十倍,朱砂线条间竟藏着极浅的蝇头小楷:"气滞则血瘀,观此可解刑狱疑案——石氏静娴。"
会场哗然中,故宫档案馆突然公布新史料:雍正元年密档记载,十三阿哥曾呈上一匣"妖图",雍正朱批"着粘杆处密藏"。档案末尾的墨渍形若泪痕,学者们后来才悟出,那是御笔悬停时滴落的朱砂7。石静娴执黑子落在琉璃厂棋盘街上,对面坐着微服的张廷玉。"娘娘可知,广济寺的洋和尚最近在找一本《髑髅考证》?"
她将棋子叩得脆响:"张大人说笑了,本宫只读过《女诫》。"
"可刑部刚破的江南连环案,凶手指认的作案手法……"张廷玉从袖中抽出一卷画,"与慈宁宫佛经夹页里的图样,倒有八分相似。"
西风卷起画纸,赫然是缩小版的太庙解剖图。石静娴忽然轻笑:"大人可知,唐代孙思邈《千金方》亦有‘检尸篇’?"她蘸着茶汤在石桌上画出人形,"只不过本宫添了几笔——从这儿切开,能看清中毒后的肝脏变化。"
张廷玉手中棋子惊落,在青石板路上滚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