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深深扎根在社会里,普通人活在世界上如履薄冰,他们大多不敢生病,年轻的我想解决这种病,但越是探寻问题的本质,我陷入的也就越深。”
“仿佛深陷泥潭,越挣扎,陷入的越深,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不是在救人了。”谢慈冲时昔扬起了嘴角,但他的眼里却没有笑容,“我愧为医者啊。”
“……”时昔并不这么觉得,他很想安慰谢慈几句,但他却无法开口,只能沉默的伸手在谢慈头上拍了拍。
这还是学的谢慈本人。
对于时昔的安慰,谢慈只是笑了笑,他只有27,但有时候却沧桑的像个中年人。
“小时昔啊,当一种病根深蒂固,持续长久,它就不是一种病了,因为大家会觉得那才是‘正常的’,渐渐的,大部分人不会深究其背后的深意,不会深入思考。”
时昔似懂非懂的看着谢慈:“你听得懂嘛?”
‘听不懂哎。’
“虽然还有愿意思考的人,但想要逃离泥潭,是很难的。”谢慈把时昔的头发都放了下去,“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
“杀虫子拯救这颗星球很简单,但拯救一个社会,很难很难,因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所谓的‘天下大同’,只是一个美好的向往。”
“可即便如此,我也想试试。”谢慈站了起来,清洗着手上沾着的亮闪闪鳞片,“谁叫我学了医,我想尝试改变点儿什么。”
“……”时昔看着站在灯下的谢慈,若有所思。
“现在没什么伤员了,在这里好好睡一晚上吧。”谢慈取了块儿纸巾擦拭着手掌,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床位,“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收拾帐篷,你不用管,直接离开就行。”
时昔就坐在了那个床位上。
这个帐篷很宽大,每个床位之间都有床帘,时昔也没拒绝谢慈的好意,躺在了带有消毒水的病床上。
时昔很久没在床上睡觉了,一沾枕头困意就上涌了,他将那本《儿童心理学》压在身下,意识很快就朦胧了。
半睡半醒间,时昔听到了陈成和苏榆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洛西他们一整支队伍都在这个帐篷里,或许是因为这里地方宽敞吧。
“吵醒你了吗?”苏榆轻声询问着时昔,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着。
时昔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又闭上了眼。
等到时昔又睡着后,苏榆才叹了口气:“没想到要冬天出任务。”
“外面下了雪,车也不好开。”乌允承查看着沿途的路况与天气,“这次的目标又那么难搞……”
“连新年也过不成了。”林山拉长了声音,“虽然不提倡过节日,但这种日子,还是家里人在一块儿比较好吧,就只有不到半个月了。”
“那就得多努力努力了。”谢慈的目光落在时昔身上,“完成任务或许不太可能,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
“……那种蝴蝶不是很多年没有目击情报了吗?”乌允承声音也不敢太高,怕吵醒时昔,“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只?还朝着北方过来了?这边现在特别冷,昆虫不都畏寒吗?”
“那种蝴蝶不太一样,它们的火焰很奇特,只是人类对其研究甚少。”谢慈拉开被子给时昔盖上了,“虫子只是畏寒,但还可以活动的,尤其是温暖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