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底水痕偏移了三毫米,杯垫边缘压着半枚鞋印,四十一码,防滑纹是菱形的。
她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贴到地毯:“这纹路...像德国产的战术靴。”
裴言澈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温梨初看见他瞳孔骤缩。
“李昊天?”他把手机开成免提,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挤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刚截获段加密通讯,关键词‘暗夜’‘温裴’。对方说今晚行动暴露,要提前清障。”
“清障?”温梨初的脊梁骨发冷。
她想起张司长儿子刺过来的碎玻璃,想起消防栓里那张赌债记录——他们最近在查的金融黑幕,似乎触到了某个庞然大物的逆鳞。
“你们现在在哪?”李昊天的声音急了,“立刻去安全屋!”
“不。”裴言澈的拇指摩挲着温梨初后颈的发,“他们既然来了,就该留下点东西。”他看向温梨初,眼里燃着暗火,“初初的日记本被翻,说明他们在找证据。我们越退,他们越敢撕脸。”
温梨初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裴影帝这是要当诱饵?”
“要当也一起当。”裴言澈捏了捏她耳垂,转身从酒柜暗格里取出勃朗宁,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凌晨两点,客厅的落地窗外传来树叶沙沙声。
温梨初窝在裴言澈怀里,假装看电影,余光却扫过窗帘缝隙——楼下绿化带里有个黑影闪过,动作像猫科动物般轻盈。
“来了。”裴言澈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带着她滚向沙发侧面。
几乎是同一瞬间,玻璃碎裂声炸响,三枚催泪弹滚进客厅,黄雾腾起的刹那,七个蒙面人从阳台翻进来,黑色战术服上印着银色狼头——正是“暗夜”的标志。
温梨初被裴言澈护在身后,鼻尖刺得发酸。
她摸到茶几底下的防狼喷雾,对着最近的人影按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挥着短刀扑过来。
裴言澈旋身挡住,刀刃擦过他手臂,血珠溅在温梨初脸上,烫得她睁大眼睛。
“去卧室!”他踢飞一把椅子,砸中另一个袭击者的膝盖。
温梨初没动。
她弯腰抄起碎玻璃片,反手划向从背后袭来的人。
那人吃痛松手,她趁机转身,玻璃片抵住对方咽喉:“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