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耳坠还剩一只,银质蝴蝶造型,左耳垂有撕裂伤,像是被暴力扯下。衣物几乎全被烧毁,但腰间残留的布料让陈立军皱眉——男士睡衣的剪裁,尺码明显大过死者身材,领口处还有块洗褪色的卡通图案。他掏出证物袋,将布料展平,突然瞥见死者左手无名指根部有圈肤色异常,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印子。
“登记失踪人口了吗?”陈立军问旁边记录的警员小张,视线却没离开尸体。小张翻着笔记本:“周边三村都问过,近半个月只有个去浙江打工的妇女断了联系,但家属说她染的是栗色头发。”他顿了顿,“死者这头发……酒红色,在村里挺扎眼的。”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痕检科的老吴提着勘察箱走来:“通往现场的土路上有新鲜车辙,面包车或三轮车,后轮轴距较宽。”他蹲下指向尸体右侧,“那边的麦田有踩踏痕迹,脚印和现场鞋印吻合,应该是凶手抛尸时留下的。”
不锈钢解剖台上,死者的面容已无法辨认,下颌骨却保存完好。老周拿着放大镜凑近:“左侧犬齿有修补痕迹,填充物是树脂材料,应该去过正规牙科诊所。”他掀开胸腔,肺部的苍白与烧焦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死亡时间一周左右,也就是3月27到29号之间。胃内容物只有少量面条,推测最后一餐在死亡前4-6小时。”
陈立军盯着病理报告,突然想起现场那半片睡衣残片。男士睡衣、独居男性、本地编织袋……他的手指敲了敲塑料盖上的标号——证物07号,东海县塑料三厂的产品,这种盖子常见于5升装食用油桶。“把周边五公里内的独居男性列个表,”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重点查离异、有交通工具的,特别是近半个月买过汽油的人。”
夕阳给秸秆堆镀上层血色,陈立军蹲在警戒线外,重新梳理时间线。3月28日晚,凶手在某处杀害死者,用交通工具运至此处,焚烧尸体后离开。现场没有拖拽痕迹,说明死者遇害时可能已失去行动能力,而男士睡衣暗示案发时两人处于私密环境——卧室或住所。
“陈队,”小张跑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加油站排查有发现。城郊‘利民超市’的老板说,3月28号下午有个男的用白色塑料桶买汽油,说车加错了油。”他指着纸上的潦草记录,“那男的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车牌号尾数379,老板记得他住在附近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