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率先赶到的是片警老陈,手电筒光束扫过院门时,他注意到门闩的铁环上缠着半根尼龙线,线头新鲜,像是刚被扯断。“退后。”他按住周明的肩膀,抬腿踹向木门,门却纹丝不动——里面还插着门闩。
“翻墙。”老陈踩着墙根的石阶往上爬,警用强光手电照亮院子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北房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新闻联播》重播,荧光在空荡的房间里明灭,卧室门半开着,露出一角凌乱的床铺,床上扔着件粉色睡衣,袖口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像是刚洗完澡换上的。
而南院的阴影里,有什么苍白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一只裸露的手臂,指尖抠进泥土里,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污渍,分不清是泥还是血。
刑警队长张建国赶到时,现场已经拉起警戒线。他踩着墙头跳进院子,胶底鞋在墙头上蹭下几块碎砖。夏夜的风带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着泥土的潮气,钻进他的制服领口。
“死者崔秀琳,32岁,酒店服务员。”法医老王蹲在南院的浅坑旁,手电筒照亮尸体颈部,“两道损伤,勒痕和锐器伤,勒痕在前,应该是先用数据线勒颈,导致窒息昏迷,随后用锐器切割颈部,造成大出血。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23点左右,和报警人所述电话惊叫时间吻合。”
张建国的光束扫过北房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器插着空插头,数据线不翼而飞;床上的被子半拖在地上,枕头边有一块深色水渍,老王说那是口鼻出血留下的;床下铺着一条崭新的蓝色褥子,边角整齐地塞进床架,与整个凌乱的卧室格格不入。
“她平时睡觉不铺褥子?”张建国转头问跟来的周明。周明咽了口唾沫:“嫂子说孩子总在地上玩,褥子经常弄脏,所以收在衣柜里。”张建国蹲下身,指尖划过褥子边缘,没有灰尘,反而带着淡淡的阳光味——像是今天刚晒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