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黎明的微光正穿透云层。李队长拿着报告走向拘留室,路过监控屏时,突然看见画面里的王鹏——少年正蜷缩在床角,手腕内侧的月牙形伤疤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你翻窗时,是不是割伤了手腕?"李队长再次提审王鹏时,指着他的伤疤问。
王鹏低头看着伤口,眼神有些恍惚:"记不清了...可能是爬墙时刮到的。"他突然抓住铁栏杆,"警察叔叔,那个阿姨真的是我杀的吗?我只是想让她别喊..."
李队长叹了口气,递去一杯热水。少年的手掌几乎是他的两倍大,指节上布满老茧,很难想象这是双十二岁孩子的手。
"说说,你怎么知道那家人中午没人?"
王鹏沉默良久,声音轻得像蚊子:"我爸说,棉纺厂的工人中午都回家吃饭,那片儿的院门大多不锁..."他突然哽咽,"我只是想偷点钱给我妈买药,她得了癌症,没钱治..."
这句话如重锤般击中李队长。他想起王鹏的户籍资料:母亲三年前病逝,父亲在棉纺厂做搬运工,父子俩住在厂区的临时工棚里。所谓的"偷钱",或许真的是出于无奈。
回到办公室,李队长再次复盘案情:陈建军因嫉妒故意留门,王鹏因盗窃临时起意杀人,两个本无关联的人,却因命运的巧合,在十分钟内促成了悲剧。而那把被反复检查的斧子和木棍,不过是凶手慌乱中随手丢弃的烟雾弹,真正的凶器,一直摆在显眼的茶几上,以反常的姿态,嘲笑所有人的疏忽。
"李队,陈建军想见你。"小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拘留室里,陈建军盯着李队长手中的报告,突然笑了:"原来我拖了个地,反而帮凶手擦了屁股。"他的语气里满是自嘲,"她总说我没出息,连个地都拖不干净,现在倒好,我成了杀人犯的帮凶。"
李队长没接话,只是翻开笔记本:"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案发当天,你擦完茶几,到底是怎么摆放板凳的?"
陈建军愣了愣,眼神变得空洞:"记不清了...好像是倒扣着放的吧,方便拖地。"他突然抓住李队长的手腕,"但现在想想,可能我记错了,当时心里乱,说不定随手一放就是四脚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