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望着她许久,脸色却越来越沉。
多罗西娅像一株生长在暗处的荆棘,静静地扎根,悄然开花,却从不向谁示弱。
他走近了两步,在床边停下。
多罗西娅动了动,眉头微皱,似乎是察觉了气息,翻了个身。
一瞬间,她睫毛颤动,睁开眼,微微迷茫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黑袍人影。
“……教授?”
她嗓音干哑。
斯内普看着她,不答,只淡淡道。
“看来你还活着。”
她费力撑起身,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原来您来了。母亲说不一定要通知您的……”
多罗西娅支着身体坐起来,扯了扯勒住脖子的睡衣。
“她也说你只是误伤,顺路回家。”
斯内普站在床边,目光没有离开多罗西娅。
她坐起时,绒毯从肩头滑落,露出纤细的锁骨与左肩处隐约缠着的绷带。即便极力控制神情,那眼角因疲惫泛红的暗色仍掩不住。
“收拾东西,”他再次重复,却已没了刚才那样的强硬,“我们马上就启程。”
多罗西娅淡淡点头,语气一如既往温顺却冷静。
“我知道了。”
她伸手取下搁在床头的魔杖,动作却明显慢了一拍。
斯内普的目光如鹰般落在那微不可察的迟滞上。
“你的肩膀还疼?”
“没什么大碍。”她轻声,“是皮肉伤,过几天就好。”
“过几天?”他眼神一凛。
多罗西娅却转而一笑,像是想缓和气氛:“不是已经有人告诉您我装死装得挺像的吗?这点伤,不足挂齿。”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话。
他盯着她,久久,沉默如沉石压底。
直到那一瞬间,多罗西娅以为他会骂她,甚至会掀掉她的被子逼她下床,但他没有。
他只是站在原地,像在做某种极其艰难的判断。
然后他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