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逸尘掀开布帘,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围上来的士兵,荣祖母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荣逸澜则攥紧了裙摆,警惕地注视着车外的动静。
为首的灰衣汉子将长刀横在马车前,刀刃与车辕堪堪半尺之距,身后五名探子呈扇形散开,靴底碾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驾车的小五面色骤变,指节发白地勒紧缰绳,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铜铃声混着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震颤。
车厢内,荣祖母透过拨开布帘缝隙,浑浊的眼眸瞬间凝住——对方衣摆处暗绣的玄鹰图腾,正是只有玄鹰营探子才有的专属纹样。
她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布满皱纹的手探入袖中摸索片刻,摸出一块雕工古朴的令牌。
乌木质地的令牌正面阴刻着遒劲的“荣”字,背面则是盘旋交织的云纹,边缘还嵌着半圈鎏金。
“尘儿,接着!”荣祖母将令牌塞进孙子掌心。
荣逸澜也凑过来,姐弟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同样的了然。
冷冽的晨风卷起荣逸尘的衣角,他抬手将令牌高举,金属表面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原本剑拔弩张的探子们身形猛地一滞,为首的汉子瞳孔微缩,收起弯刀,恭敬的问道:“您…您是…”
“不必多问。”
荣逸尘截断对方的话,令牌在指尖轻巧翻转,“麻烦带我们去玄鹰营。”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晨雾在他周身萦绕,竟将玄鹰营众人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
晨光初破云层,玄鹰营校场上早已沸腾如鼎。
数百名士兵身披玄甲,手持长枪,随着鼓点整齐划一地踏步前行。
枪尖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每一次刺击都带起破空锐响,仿佛千万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盾牌相撞时发出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杀!杀!杀!”的呼喝声直冲云霄,惊起林间群鸟,连远处山峦都回荡着这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热血交织的气息。
载着荣家众人的马车在郑海的引领下缓缓驶入营门,小五握着缰绳,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沿途景象。
郑海坐在车头,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从玄鹰营的日常训练讲到营中趣事,不时还回头朝着车厢里笑:
“荣少爷您不知道,上个月张校尉的马突然发了性子,愣是把草料场的围栏撞塌了半边……”
清冷寡言的荣逸尘竟也掀开帘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偶尔插上几句,连向来端庄的荣逸澜都忍不住被逗得轻笑出声,荣祖母则慈爱地摇头,眼底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