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晨雾还未散去，厢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赤璃从混沌中挣扎着醒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火辣辣的疼。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像是生了锈，每弯曲一下都伴随着刺骨的酸痛。
"醒了？"瑾清烟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几分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去。"
赤璃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瑾清烟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向来精致的发髻松散凌乱，像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水..."赤璃嘶哑地挤出个字。
瑾清烟连忙端来一碗温水，扶着他慢慢饮下。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赤璃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睡了多久？岑墨呢？"
"两天两夜。"瑾清烟放下碗，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至于岑墨..."
她话未说完，房门被轻轻推开。清风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醒来的赤璃惊喜地叫出声："魔君大人醒了！"随即又压低声音，"仙君大人刚刚换完药，又昏睡过去了。"
赤璃心头一紧，强撑着坐起身："带我去见他。"
"不行！"瑾清烟按住他，"你体内的毒素刚清干净，不能..."
赤璃已经掀开了被子。他的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扶住床柱喘息。但那股执拗劲儿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他在哪？"
清风和瑾清烟对视一眼，无奈地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慢慢挪到隔壁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赤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岑墨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裸露的上半身，四道狰狞的爪痕从右肩斜贯至左腰，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是冰魄麒麟的寒毒未清。
"怎么会这样..."赤璃的声音发抖，"寒髓玉莲不是能解百毒吗？"
瑾清烟咬着嘴唇："玉莲解了你中的噬心蛛毒，但对麒麟寒毒效果有限。岑墨仙君的五脏六腑都被极寒侵蚀，仙力几乎枯竭..."她顿了顿，"更糟的是，他强行施展变形术又受了重伤，现在经脉里仙魔二气紊乱，普通疗法根本没用。"
赤璃甩开搀扶，踉跄着扑到床前。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岑墨冰凉的脸颊，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仙君，此刻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
"你们都出去。"赤璃突然说。
"什么？"瑾清烟皱眉。
"我说，出去！"赤璃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