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焚天宫。
赤璃单膝跪在赤焰晶铺就的大殿中央,额头渗出的冷汗滴落在晶石地面上,发出"嗤"的轻响,瞬间蒸发成缕缕白气。他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强行中断疗程赶回魔界的代价。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此刻大殿内凝重的气氛更让他如芒在背。
"抬起头来。"
王座上的魔尊声音不大,却像闷雷般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赤璃缓缓抬头,对上父亲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金红色竖瞳。三百年来,他从未在这双眼中看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愤怒、失望、担忧,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痛心?
"父王。"赤璃干巴巴地开口,"我的伤已经..."
"闭嘴。"魔尊抬手一挥,十二根魔焰柱应声而起,将大殿与外界彻底隔绝,"你以为我召你来是为了关心你那点皮肉伤?"
赤璃抿紧嘴唇。他当然知道父亲为何动怒——从庆典比武到偏殿疗伤,再到今早他试图折返仙界找岑墨的闹剧,每一件都足以触怒这位以严厉着称的魔界之主。
"解释一下。"魔尊从王座上起身,暗红色的长袍拖过晶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和那个仙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赤璃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这个问题他早该料到,也早该准备好答案,可当它真的从父亲口中问出时,那些排练了无数遍的"朋友同窗对手"之类的说辞却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岑墨仙君是儿臣在云巅书院时的同窗。"他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我们..."
"同窗?"魔尊冷笑一声,突然甩出一叠密报,"那这些又作何解释?"
羊皮纸卷在半空中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赤璃近三年来的行踪——私自潜入仙界七次,传讯符往来数百次,甚至还有他在寝殿墙上偷偷画的那些岑墨的素描。最要命的是最后一份,详细记载了昨晚偏殿中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为岑墨流泪的细节。
赤璃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早该料到魔尊的影卫无处不在,却没想到连自己最私密的举动都被记录在案。
"父王派人监视我?"他声音发颤,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
"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与仙族..."魔尊像是说不下去般顿了顿,"赤璃,你可知仙魔两界虽有和平协议,但皇室血脉与敌方将领私通是什么性质?"
"私通?"这个词像一把尖刀刺入赤璃心脏,他猛地站起身,"我们什么都没做!岑墨他...他只是救了我的命!"
"是吗?"魔尊抬手召出一面魔镜,镜中浮现出赤璃昏迷时紧紧抓着岑墨衣袖不放的画面,"那这又是什么?你体内流动的仙力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