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玉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地大口呼吸着,他的腹部紧贴着河滩上的细小的石子,艰难地爬行,他抬着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隐藏在这样的浓雾里像个巨人一样的南天门,如果可以,他真想大喊一声,
我又来了,是的,我们又回来了。
他们在乱石和泥地杂草之间爬行着,大雾吞噬掉了所有了,朔玉的眼睛看不清第一个的迷龙,只能看清自己面前康丫的脚,
为了这场仗把自己弄成了武器架子的死啦死啦也在前头被大雾吞噬着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就好像此刻现在他的世界就剩下了前后三个人(包括他自己),他甚至看不见康丫前头烦啦那个倒霉鬼,他只能看见前面康丫的屁股在一动一动的,那家伙手里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一边爬着,一边念念有词,
他后面的更后面还有一部分第一梯队的仍然泡在怒江里,只能说这场大雾他们是占着便宜的。
枪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那来自鬼子的第一防线,这个时间他们大概率刚吃完早饭,正在无聊的互相打屁聊天,就像平时他们在祭旗坡上做的一样,而且因为今天的大雾,飞机大炮都成了摆设,是个难得的休息日。
朔玉他们继续一声不吭地在能磨烂衣服的砾石之间爬行着,即使子弹穿过他们之中某个人的身体,但这并不是英勇,只是那个无辜的倒霉蛋以为不叫就不会死而已,所以一声不吭。
他握紧手里的长风,等着一会儿跟着突击队的一块儿冲上去,在西岸的第一道防线战壕下头,死啦死啦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四五个排头兵,等着和他一起冲雾气里收割敌人的鲜血,他过去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个,
没有打枪的声音,只有冷刀插进血肉里的声音。
长风还是喜欢砍掉别人的脑袋,朔玉只好用脚踢开往他这里来的八斤半们。
一切都结束得很快,战壕里的所有家伙一个不落被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还捡到了两个没有被打开的海苔饭团,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等到在后头的第二波突击队上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只是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当他们踏入西岸土地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在和死神手里的秒表争夺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