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支援砸在第一道防线硬木沙土之上,只是轻微的磕破点皮而已,在连一点儿遮蔽物都没有西岸滩涂上,虞师的兵们冲锋着,他们无愧于他们嘴里一直在念着的勇气,
“我开打。”
从第一道防线里瞬间冒出很多条火力点,轻重机枪不间断的射着,掷弹筒的声音时不时地炸响开来,他想,这样的场景在烦啦的脑子里一定预想过很多遍,因为每次去西岸烦啦都会颤抖着身体画图。
现在他的手依旧是颤抖着的,他无可避免地想着自己是在杀人,他们自己的人,只因为他现在是竹内连山,日军竹内联队的联队长。
在这样狭小的射界里,几十米的距离,重火力玩儿命的炸开,他们趴在烂泥里看的时候那上面就有六挺重机枪,虞师的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登上西岸的土,就已经扑通一声把身子留在了怒江,众所周知,小鬼子的枪法不是一般的准。
何书光显得很愤怒,他的愤怒看着有点小孩子气,眼睛瞪着沙盘,气得想要跳脚,
“一防上哪有那么多的火力啊?你集中了整个联队的火力,剩下的二防三防你都不要了吗?”
孟烦了没有说话,也许他只是忘记了说话,或者不敢再说什么了,轻飘飘的几个字,就是几十条人命,换了谁都不会想再说话的,可是他没什么选择,
身后的那根棍子在捅着他的后腰,示意他拿着,烦啦看着他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的理由,这是一场他必要赢得比赛,他要救命。
于是他的声音继续着,
“额,我们渡了四次,”
“五次。”朔玉纠正了一下,在烦啦看过来的时候笑着看着他,
“啊,对,是五次,我们渡了五次的江,最近的一次是到了这里,就这,离他们一防仅十几米的地方趴着。”
烦啦用手指头指着那个位置,朔玉看过去 ,想要看见那个为他们三个人遮蔽枪雨的矮石头,可惜没看到,虞师的沙盘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毫无用处的石头,
“我们就住在这个地方趴了两天,我们发现,敌人的网道四通八达很是发达,在饭点的时候,敌人的一防二防三防能同一时间吃上热饭,饭能送上来不凉,其他的东西也就能很快地送上来。”
“所以没有一防,二防,三防,那都是,拿来唬人的,这地方竹内准备了一年多,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应了他那名字,他把这山里头都给连上了,这里就是他精心布置的战场,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屠宰场。”
“他只是想杀死更多的我们。”
朔玉没办法不去看被染红的怒江水,年轻的生命埋葬在这里,无声无息,河水哗哗的流,没人会记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