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们回去的,还有几箱物资,一些被虞师报废下来的汉阳造和零碎的机枪子弹以及半箱子七五炮弹,这都是他们团长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给他们要来的实惠,
所有的炮火和交锋,在后半夜终于停止了,现在万籁俱静,除了在他们头顶上旋转的星空和树丛间聒噪的夏虫,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四季,忘记了一切,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他们要去打仗,而且正在打仗,
时刻保持仇恨真的很困难,但是有这么一个人一直提醒着你,就又显得不那么困难了,明明那些事他都亲眼看过,他甚至用手触摸过,可是他依旧容易遗忘,
回去的路上死啦死啦很安静,安静得都有点不像他了,
“那个团长,虞啸卿没咋的你吧?”
“没,他能把我怎么样啊?你看我又弄回来这多的东西呢,他没把我怎么样。”
“哦。”
既然他不想说,那他也不问,朔玉把自己的头和天上的星星平行着,看着漫天繁星,从今天以后他们再不可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东西两岸都是如此,
另一头祭旗坡阵地上,孟烦了同样在仰望着星空,在死啦死啦的临时驻地,又或者着说驻洞上面现在开了一个大天窗,是一发口径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弹炮炸出来的,当时这枚炮弹砸过来的时候,包括孟烦了在内的大部分王八蛋们都躲在这个防炮洞里,
如果这不是一枚臭蛋的话,他们会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甚至于这枚臭蛋落下去之后,王八蛋里当场就疯了一个,就是离那颗臭蛋只有一个脚尖距离的孟烦了,他的叫声伴随着夜晚的炮弹直到此时才安静下来,搞得兽医一直往他身上扎针,想使他安静下来,
现在孟烦了安静的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大洞,像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看着那露出来的一小片星空,发愣,朔玉交给他的毛豆早在他发疯的时候就迅速的离开了他,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他的一只手摸着自己心口,他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一封破破烂烂的信,
现在死啦死啦的洞里只有疯了的孟烦了和兽医,以及躺在死啦死啦床上睡觉的狗肉,
朔玉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幅场景,因为兽医睡着了所以他尽量的放轻了脚步,凑到了烦啦身边,在他想大声叫嚷的上一秒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烦啦的那双眼睛,用另一只手摸着他发昏的脑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