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微微一笑,说:“陈先生,您就别嘴甜了。不过,看在您这么欣赏我的份上,今晚我就多陪您喝几杯吧。”
舞池突然暗下来,留声机换片的咔嗒声里,陈默的拇指在她后腰摩挲。“戌时三刻的潮水..."他刚开口,茉莉突然踮脚咬住他耳垂,疼痛中带着温热的战栗。
"陈大记者总爱说些煞风景的话。"她的笑声像浸了蜜的玻璃渣,涂着"夜莺红"指甲油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不如猜猜我新染的蔻丹——"指尖突然用力戳进他第二肋间隙,"是掺了鹤顶红,还是孔雀胆?"
陈默闷哼着抓住她手腕,词条视野里三个红色标记正在逼近。【特高课行动组|配枪类型:南部十四式|威胁值87%】。他猛地带着她旋进立柱阴影,背心贴上冰冷的大理石,茉莉的银簪尖端抵住他喉结。
"三十六吨的货要改道。"他压低声音,喉结震动摩擦着金属簪尖,"告诉戴处长,吴淞口的暗礁下埋着七万亡魂。"突然响起的钹声掩盖了最后几个字,茉莉瞳孔骤缩——她父亲正是七年前沉在吴淞口的招商局船员。
舞池灯光大亮时,陈默看见她眼底泛起的血丝。茉莉突然拽着他冲向舞台,高跟鞋在柚木地板上敲出凌乱的鼓点。夜风卷着黄浦江的腥气扑来,她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的茉莉花在百乐门舞台的灯光下泛起红光。
"你探查到了什么?是日本油轮运输消息吗?"她旋转着身子,在他身边舞动着,词条显示后方五米处有一个人影头上信息【特高课暗哨,当前任务受松本少佐命令监视陈默】。"我只要他们死。"她突然吻上来,唇齿间铁锈味弥漫,陈默尝到她咬破舌尖的血。纠缠间微型胶卷滑入他西装内袋,她的眼泪却落在他颧骨上。
黄包车的篷布在暴雨中啪啪作响,陈默蜷在车厢角落,怀表盖上的划痕显示【已偏离安全路线3.2公里】。车夫后颈的刺青在闪电中忽隐忽现——那根本不是军统的飞鹰标记,而是特高课"黑鸦组"的衔尾蛇图腾。
"先生,前头修路。"车夫突然哑着嗓子开口,词条扫描到【右侧口袋藏有氰化物注射器】。陈默的钢笔尖无声弹出刀片,雨水顺着篷布缝隙流进他后颈。"走云南路。"他踹开车帘,暴雨瞬间浇透西装,"我赶着给相好的买杏花楼的胭脂。"
在车轮碾过青帮地盘界碑的瞬间,陈默翻身滚入臭水沟。腐臭的淤泥漫过膝盖,他看见追兵的手电光扫过墙头"仁丹"广告,黑龙会的菊花纹在雨中淌下黑浆。词条显示三小时前此处发生过枪战,墙缝里还嵌着半枚变形的弹头。
陈默贴在公寓窗边,望远镜镜片蒙着哈气。对面阁楼窗内,南造千鹤正在煮茶,蒸汽模糊了她和服上的家纹。她忽然转身,手里握着的不是茶筅,而是陈默今早丢弃的烟头——上面沾着茉莉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