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钢笔突然在空中凝固,宛如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注意到南造的影子在石板路上如幽灵般分裂成三道,其中一道正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悄然潜入卖花女的白兰花篮。篮中混入的三朵染着铁锈色的茉莉,花瓣边缘泛着与孙太太捣药杵相同的《满江红》节奏,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课长的嗅觉愈发灵敏了。”陈默故意让钢笔尖在采访本上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墨水在纸面如墨染宣纸般晕染出圣三一堂的尖顶轮廓,“不过支那有句老话——”他突然凑近南造耳畔,如一阵轻风般让裁纸刀刃划破空气,“闻香识人,课长身上的玉露茶香……”他凑近闻了闻,“混着樟脑丸的味儿,倒是和虹口军营的消毒水如出一辙。”
南造的和服领口突然渗出淡红水渍,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时,银簪扫落陈默襟前的茉莉花。花坠地的瞬间,陈默看见她鞋跟碾碎的蒲公英絮中,浮现出用米汤书写的新坐标。
"陈顾问对化学倒是有研究。"南造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浸了冰的清酒,"在下差点忘了,您在协和医院的化验室……"她突然用标准的宁波口音接话,"上个月不是刚进了一批德国显影剂?"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的宁波口音比他还要纯正三分。他摸向怀表暗格的手指突然停住,钢笔在指间旋转时,镜面反射出南造瞳孔里倒映的圣三一堂尖顶。
"课长的中文愈发地道了。"他松开怀表,任由钢笔在指间旋转,"不过支那有句老话——"他故意让钢笔尖在纸面刺出星状裂痕,"闻香识人,课长身上的玉露茶香……"他突然凑近闻了闻,"混着樟脑丸的味儿,倒是和虹口军营的消毒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