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硌红了她手心,但她感觉不到痛。
她没有感觉。
好像走了很久,不知走到了哪里,周围人潮涌动,喧嚣鼎沸。
阳光太亮,路樱忍不住停下,闭上眼。
下一秒,她肩膀冷不防被撞了下,没有防备的身体踉跄半步。
对方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路樱恍惚住。
这道声音好像啊。
但少了点磁性。
对方见她定住,慌了,用手在眼前挥了挥:“美女,美女,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路樱眼珠直勾勾的。
不是他。
他才不会喊人“美女”。
路樱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没事。”
“那就好,”对方舒了口气,“对不住了啊。”
路樱也没回应。
她继续向前,在人流里盲目穿梭。
肩膀被撞到的部位有块冒出隐疼,这疼最初不明显,随着她的步伐逐渐加重,慢慢扩散,扩到四肢,再到神经末梢。
犹如一把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有些东西被放了出来。
“你有没有事?能不能长点眼,非让我把你揣口袋里装着才行是吧?”
路樱猛地驻足。
她回头,眼神略带焦急,在攒动的人群中寻找。
没有。
根本没有那道高瘦英挺的身影。
是她幻听了。
魔盒里的东西持续往外跑。
路樱手心里的戒指攥到失去感觉,眼眶酸的她睁不开,无形中有数不清的触角蹿到她心脏,随着血液往鼻腔钻,漫延到眼睛。
路樱嗓子不受控,溢出一道小小的哽咽。
眼泪随之而下。
她想起刚学会骑自行车时的兴奋,她坚持要自己骑。
结果她不会刹车,车子一股脑钻进池塘。
幸好池塘不深,金北周把她抱了上来。
站在岸上之后,路樱浑身滴水,狼狈得厉害,又害怕又丢脸,张着嘴嚎啕大哭。
金北周真是服了她,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开始哄她。
两人一高一矮,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那里,夕阳穿过树梢,薄雾朦胧,金北周捏捏她脸:“啧,里面这颗牙什么时候掉的,怎么不告诉我,扔床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