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透不过气的黑。
冷雨蜷缩在角落,墙壁渗出的水汽濡湿了她的后背,带着一股子土腥和霉烂木头的味儿。她第三次摸索着墙壁的接缝,指甲刮过粗糙的石头,留下几道白痕。(没用…石头砌死的,连个缝隙都忒小。)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像是有小虫子在爬。
外面传来靴子踏地的声音,沉重,规律,一步步靠近。是巡逻的?还是…来提审的?冷雨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匕首被搜走了,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肉。她不后悔潜入矿洞,只是…消息送不出去,林好那边…(他会不会以为我…失手了?或者…叛逃了?)
“吱呀——”
门开了。
一道昏黄的光线刺进来,冷雨下意识地眯起眼。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高挑,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帽檐压得很低。不是之前抓她的那个高大军官。
脚步声很轻,不像军靴。
那人走进来,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光和声音。房间里又陷入昏暗,只有门缝透进一丝微光,勉强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谁?”冷雨声音沙哑,带着警惕。
那人没说话,走近了几步。空气中飘来一丝熟悉的…嗯…香水混合着劣质烟草的味道?
“是我。”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急促。
冷雨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借着微光,她看清了那张脸。
“卡秋莎?!”她失声叫道,又惊又…不知道是喜还是更深的疑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秋莎快步上前,蹲下身,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飞快地割断了绑着冷雨手脚的绳子。“嘘!小声点,我的小同志。”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腔调,但此刻却充满了焦急,“没时间解释了,你得赶紧走!”
绳子断开,冷雨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血液重新流通带来一阵刺痛。“走?去哪儿?这里…这里是白熊联邦军的秘密据点!”她看着卡秋莎,“你…你也是他们的人?”
卡秋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无奈,又像是…痛苦?“以前是,现在…现在不重要了。”她扶起冷雨,“听着,冷雨同志,出大事了。上面…上面决定要对你们黑风寨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