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钢架在雨幕中发出噼啪爆响。白木抹掉睫毛上的血水，指腹按在颈动脉感受心跳频率。每分钟173次，但好在数值正在缓慢回落。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制服后背被灼出蜂窝状的焦痕。
“前辈！”百崎橙子踩着积水跑来，急救箱在腰间叮当作响，“救护车马上就到，您先...”
“不用。”白木扯开领口透气，喉结滚动时带出压抑的咳嗽，“现场有没有伤员？”
“只有三名轻微擦伤。”百崎突然倒抽冷气，“您的小腿！”
白木低头看到裤管裂口处，被铁皮划开的伤口将小腿以下的裤管完全染红。但是他不敢拉开裤子去查看，因为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
他不动声色地跺了跺脚：“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去把警戒线拉到下一个路口，等消防来了，火势控制住后...”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后颈汗毛毫无征兆地竖了起来。
那是种被毒蛇舔舐般的阴冷感。
他压抑着自己的本能，缓缓转身望向东南方写字楼。17层落地窗前，百叶帘正在轻微晃动。雨水在玻璃上蜿蜒的轨迹模糊了视线，但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似乎有亮晶晶的白色一闪而逝。
“我知道了，您赶快去处理伤口吧！这里有我！”百崎接着他的话说道。
“好，我这就去。”白木和百崎说着话，自然的收回目光，舌尖顶住上颚压下心悸。
不会错，那是实验体特有的观测模式。当大脑开发超过20%，瞳孔会在高度集中时呈现金属光泽。
写字楼内，身穿黑色风衣的雅文邑用食指轻敲太阳穴，虹膜中的银辉渐渐褪去：“反应速度超出常人20%，但全程没有使用相位感知...”
“究竟是不是你呢？”
监控画面里，白木正在弯腰检查变形的刹车踏板。雨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这个角度与记忆里0119号实验体完美重合。好像他被摁在试验台上，挣扎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角度。
雅文邑将糖果咬得粉碎。
“要再试一次吗？”他摸出震动中的手机，液晶屏显示着"试验场清洁工"的来电。路面积水倒映出他扭曲的笑容：“实验要多次求证，避免误差嘛，3号观测点的'礼物'送给白木警官吧。"
当消防队扑灭最后一簇火苗时，鉴识课的山田警部正蹲在信号灯残骸旁。他举起镊子夹起半截焦黑的电线：“制动系统短路引发的车祸？这也太...”
“太完美了。”白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披着急救毯，湿发贴在苍白的额角，“刹车踏板断裂面有三次受力痕迹：第一次是正常磨损，第二次是液压钳，第三次...”他伸出手指比了三，“才是车祸撞击。”
“我刚才探查驾驶舱内部情况时，也注意到这一点。”
山田警部推了推眼镜：“看来人为制造事故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案件，会转到搜查一科吗？”白木问道，“我跟他们比较熟。”
山田警部耸肩：“这谁知道。得等着上面分配了，你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白木已经转身走向警车：“到时候我直接跟对接的警官说吧，省的做重复功。对了，行车记录仪的储存芯片被人提前取走了，麻烦鉴识课重点排查油罐车行驶路段的现场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