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穹顶下的议会厅泛起幽蓝涟漪，三十七道文明投影在悬浮平台上剧烈震颤。秦枫的指尖按在会议桌的溯源纹路里，视网膜上跳动着伪造契约的三维模型——那些本该如星河般流转的防伪纹章，此刻正像腐坏的菌丝般渗出灰黑色斑点。
“第七文明区的贸易港已经戒严。”左侧传来洛璃的声音，她的银发垂落在操作台边缘，全息屏将她的瞳孔染成流动的数据流，“但黑市交易频率在过去三小时激增217%，所有假契约都带有相同的量子指纹。”
投影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一个由紫色触须构成的生命体嘶鸣着挤入频道：“你们承诺的共生安全呢？我们的母星已经收到带假契约的寄生孢子！那些东西正在啃食我们的世界树！”
会议厅顿时陷入沸腾。秦枫按住太阳穴，耳麦里传来暗卫统领的加密通讯：“议长，舆论场出现‘议会监守自盗’的定向传播，源头...像是我们内部的量子广播频段。”
“安静！”他猛地起身，黑色风衣扫过桌沿的文明徽章，“伪造者能复刻三级防伪纹章，说明接触过议会最高权限。但”——他调出契约剖面图，指尖划过某个隐蔽的螺旋结构——“这里用的是十年前被淘汰的星轨级算法，这种算力...”
“只有当年虚骸教团的残党还在坚持。”洛璃突然插话，她的操作台升起一道光柱，映出教团标志性的骸骨图腾，“他们上个月袭击第三贸易站时，我在废墟里检测到过类似的算力波动。”
台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某个机械文明的代表愤然捶桌：“所以你们早就知道隐患？这就是议会的‘平衡’？”
秦枫的指甲掐进掌心。虚骸教团覆灭时他刚接任议长，当时清理行动的负责人...是现在负责契约管理的元老奥古斯都。这个发现让他后颈泛起凉意。
“给我接通奥古斯都元老。”他转身面对通讯终端，却看到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元老的生物信号源显示为“已湮灭”。洛璃的呼吸骤然急促：“二十分钟前，他的座舰在双子星带遭遇伏击，残骸里检测到伪造契约的制造设备。”
会议厅陷入死寂。秦枫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走廊偶遇奥古斯都时，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现在看来，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恐怕是发现了教团渗透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