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突然涌出眼眶,
她想起自己七岁时走丢在故宫的惶恐,那时也是这样无助地喊着“妈妈”。陈默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罗盘指针不知何时已指向正北,那里是景德镇老官窑的方向。
“我们去鬼窑。”林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今晚就去。”
暴雨如注的官窑遗址,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
陈默举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杂草丛生的窑口。百年前的窑砖上,隐约可见焦黑的人形痕迹,那是祭窑时童工被高温炙烤的残印。林夏怀中的青花瓶突然发烫,婴戏图上的童子们竟手拉手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看!”陈默指向窑口深处,那里有块断裂的石碑,碑上“鬼窑”二字已被苔藓覆盖,右下角刻着“督陶官郑辰立”——正是史料中记载的暴君。
林夏将瓶子放在碑前,退后三步。奇迹般地,瓶身上的青料开始流动,竟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太极鱼图。陈默掏出随身携带的八卦镜,镜面映出窑口内的景象:无数小手从砖缝中伸出,每个掌心都刻着与瓶身相同的「唵」字。
“这是镇邪阵,”林夏恍然大悟,“鬼窑的阴魂被封在青花瓷里,世世代代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青花瓶突然剧烈震动,瓶颈的刻痕迸发出青光,竟与石碑上的“鬼”字产生共鸣。窑口深处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一具骷髅抱着瓷枕从黑暗中爬出,瓷枕上绘着与瓶身相同的婴戏图。
“那是......李二之子?”陈默握紧罗盘,镜中骷髅的影子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穿着明代短打,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男孩开口时,声音与瓶中的啼哭重叠:
“郑辰说,只要我钻进瓶子,就能见到阿爹。可是......可是里面好黑,我喊了好久都没人应......”
林夏强忍泪水,单膝跪地:“我们带你出去好不好?你的阿爹......已经在天上等你了。”
男孩摇头,指了指身后的鬼窑:“还有好多小朋友在里面,郑辰每天都来抽我们的魂,给新烧的瓷器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