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纹核心在阵眼冰髓里!”我终于看懂冰面下交错的光纹。
七窍玲珑音不受控地刺破喉间,剧痛中我听见萧砚脊骨被逆鳞锁勒断的脆响。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捅进自己咽喉,挖出半片青铜锁扣按进我的掌心。
冰层在此时彻底透明。
我看见十丈深的潭底沉着具水晶棺,棺中人与谷主有着相同的脸,心口插着柄刻满声纹的青铜剑。
无数音奴的残肢正从剑身裂缝往外爬,最前面那具尸体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正是三日前被谷主处决的浣音婢。
“用...我的声带...”萧砚的腹语震得我耳膜出血。
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鳞片状的声纹,那些纹路竟与青铜鼎裂缝完美契合。
我忽然想起昨夜他替我挡下破音石时,颈侧闪过的金色光斑——原来谷主早将半枚天籁鼎刻进了他骨血里。
七窍玲珑音在喉间凝成实体。
我吞下萧砚的青铜锁扣,声波裹着血雾撞向阵眼冰髓。
无数靛青丝线在爆裂声中化作灰烬,沈青梧的残魂发出最后的轻笑。
冰雾散尽时,钟离正用铸钟杵撬动潭底的青铜板。
平安锁碎片映出的女童虚影突然伸手一指,潭西侧的冰壁后传来瓷器落地的清响。
萧砚突然捂住我耳朵,可那声裹着酒气的嗤笑还是钻进了七窍玲珑音:“小阿玳,拆人家老窝怎么不叫上我?”
冰壁后的脚步声带着奇特的韵律,像是有人踩着三十年前的童谣节拍。
钟离的铸钟杵突然开始自动记录某种声纹,杵身浮现的图案让我浑身发冷——那是谷主卧房才有的鸾凤和鸣纹。
冰壁裂缝里渗出的酒气裹着霉味,谢无咎玄色衣摆扫过冰面时,我注意到他右手缺失的尾指——那是三年前他偷练破音石被反噬的代价。
此刻那截断指处缠着浸血的琴弦,正随着他踉跄的步伐在冰面划出深浅不一的刻痕。
"谢掌教倒是会挑时辰。"钟离的铸钟杵横在胸前,杵尖还滴着融化的金液。
那些从青铜鼎裂缝溢出的残魂正绕着谢无咎打转,在他左眼瞳孔里映出细碎的青光——那是他分裂出的赎罪人格占据主导的标志。
谢无咎歪头避开一缕扑向他咽喉的残魂,残缺的右手突然拍在冰壁上。
冰层下的声纹符咒发出哀鸣,竟凝成半截焦黑的婴孩手掌。
我盯着那截裹在冰晶里的断掌,突然记起沈青梧说过的话——三十年前被炼成声纹核心的钟家女婴,右手掌心有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