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席珍珠项链崩落的瞬间,李新福眼底闪过异样的光。两年半牢狱生涯中,他总在放风时盯着东南角的围墙喃喃自语。狱警老张见过他半夜用牙刷在墙上画符,说什么"民国十二年谷雨,李家三十八担茶叶被劫"的疯话。最诡异的是心理评估报告里那段红笔标注:"被试者准确描述1923年龙涓商铺分布,但其活动轨迹从未涉及地方志资料。"
死刑核准书送达那日,阳光透过铁窗照在李新福刻满墙面的繁体字上。"癸亥年谷雨"的刻痕旁,他突然转头对陈国忠咧嘴一笑:"陈警官,你右肩的月牙胎记,1937年的巡警队长也有。"老刑警手中钢笔应声落地——这个连枕边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此刻正透过囚服领口若隐若现。
刑场晨雾未散时,李新福盯着茶山方向突然大笑:"南坡第三棵油杉树下..."三个月后考古队当真挖出个焦黑陶瓮,残破账本上"甲子年欠李记茶银叁佰圆整"的字迹,让县志办的老人想起一桩百年悬案:1924年茶商李毓秀全家离奇暴毙,凶宅旧址正是如今的林家祖屋。
2015年清明细雨迷蒙,龙潭村后山四座新坟前,守林人老吴听见孩童笑声穿透雨幕。千里之外某座道观里,掌教真人望着突然开裂的三清像长叹:"血咒未破,这孽债怕是要带到下个轮回了..."供桌上摇曳的烛火,将民国旧茶票的残影投在斑驳墙面上,那泛黄的纸页赫然写着"李毓秀"三个朱砂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