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的手指仍停留在最后一个符文上，那股微弱的震颤尚未完全散去。门上的蓝光已经稳定下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制正在缓缓运转。
“它不是在读我们的记忆。”他低声说，“是在筛选。”
江璃立刻调出扫描仪的数据流：“什么意思？”
“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裴策翻动笔记本，快速勾勒出几个关键符号的结构图，“它们并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权重算法，类似于金融市场的风险评估模型。”
唐翎皱眉：“你是说，这扇门在给我们的罪业打分？”
“准确来说——”裴策抬头看向众人，“它在计算我们每个人的‘代价’。”
空气瞬间凝固。
陆骁握紧刀柄：“继续说。”
裴策深吸一口气，手指划过门上的几个核心符号：“这里有个平衡公式。如果我们每个人的罪业值加起来，刚好达到某个临界点，门就会开启。但问题在于……这个数值并不够。”
“不够？”骨蝉的声音低沉，“你确定没算错？”
“我试了三遍。”裴策合上笔记本，眼神复杂，“除非……有人主动放弃通过。”
“牺牲一人，换取其他人通行？”苏泠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划破了沉默。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
血鸮依旧站在门前，目光透过门缝投向外面的黑暗，神情未变，但手指已经绷紧。
“你们觉得这是系统设置的陷阱吗？”唐翎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还是说，这只是个残酷的玩笑？”
“不管是不是玩笑。”钟离熵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我们都必须做出选择。”
裴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抖。他的推演能力已经开始不稳定，情绪波动的影响正逐步显现。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说，“也许还有别的解法。”
“我们没有时间了。”陆骁走上前，盯着那行浮现在光幕上的古老文字，“以罪赎罪，方得自由。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裴策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个概率模型。他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试图模拟出所有可能的符文组合。
然而，越接近真相，他的心跳就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裴策！”江璃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扶住他肩膀，“你还好吗？”
“没事。”他咬牙撑住，额头渗出冷汗，“只是……有点热。”
“控制情绪。”江璃低声提醒，“你的推演会崩溃。”
“我知道。”裴策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混乱，“但我必须完成。”
他重新将手掌贴上门体，继续解析剩余的符文。
几秒钟后，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了？”陆骁立刻警觉。
“刚才的结论……不完整。”裴策的声音有些颤抖，“开门的条件不只是牺牲一个人。而是……必须由这个人亲手按下最终的符文。”
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就是说。”唐翎冷笑一声，“谁去死，还得自己动手？”
“这不是单纯的献祭。”裴策抬起头，眼中透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清明，“这是一种审判机制。只有当被选中的那个人真正接受自己的罪，门才会打开。”
“听起来像是宗教仪式。”骨蝉低声说，“或者……某种心理测试。”
“如果是测试呢？”苏泠突然开口，“如果这只是系统对我们意志的考验呢？”
“那我们就输了。”裴策苦笑，“因为恐惧和怀疑已经蔓延了。”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