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照壁,就见大队长坐在屋檐下的木凳上,正对着晨光修理犁耙。
他握凿子的手背上结着厚茧,虎口处有道陈年疤痕,是去年带着知青进山伐木时被树枝划的。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眯起眼,眼角的皱纹里落着碎雪:“小姜知青,这会儿过来,有事?”
姜柔走上前,将帆布包里的麦乳精和红双喜烟轻轻放在石桌上。
铁盒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惊动了大队长,他看清东西的瞬间,浓眉猛地拧成疙瘩:“你这是干什么?”
烟袋锅子在石凳上磕出闷响,“我老李当了十年大队长,不受这一套!”
“姜柔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有思想,有觉悟的有志青年!”
“你、你你、你……”
姜柔慌忙摆手,帆布包带在掌心勒出红痕:“大队长您误会了!这烟和麦乳精……是看您整天为队里的事儿操心,想着给您补补身子,顺带着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也知道,我在知青大院住得有些不太自在,最近和冯玉闹了点矛盾,虽说不是啥大事儿,但心里总归是有个疙瘩。
我想着,能不能搬出知青大院,自己住。”
大队长脸色稍微好些,虽然听着姜柔想搬出知青大院时脸又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下次说清楚,不如搬出大院?
这可不是小事儿,你能照顾好自己吗?再说了,这住宿安排都是有规矩的。
你一个女娃子,生火做饭、挑水劈柴,样样都得自己来。”
他忽然望向远处正在赶工的泥草房,稻草屋顶上落着层薄雪,“队里给下批知青盖房,材料都是就地挖的黄泥、砍的木头,可人力吃紧啊。你真打算自己出钱?”
姜柔狠狠点头,指甲掐进掌心:“我算过了,盖间十平米的小屋,用不了多少材料。
工分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还能跟着打下手,和泥、递砖都行。”
她想起参与盖房时,手掌被麦秸扎出的血泡,想起泥草房的土墙在夕阳下泛着的暖黄色,“我知道队里难,可我实在……想有个能踏实睡觉的地儿。
至于材料的费用我可以自己出,并且我保证不麻烦队里,以后自己的生活琐事都自己解决。”
大队长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小姜,你这想法挺突然的。
盖房子虽说材料能就地取材,可人力、物力也不是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