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晴朗再次被阴雨所替代,一如他们所有人的心情。
二十七号,凌晨四点,陆氏私人医院里。
床头暖黄色的灯光撑开一个圈,圈下是男人弓起的腰背。
缠着绷带的右手紧握住她的五指,他看向她的眼神满目哀伤。
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那扇阳台玻璃门已经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在万家灯火熄灭的那一刻,时间于他而言早已冻结。
又一根沾水的棉签从她唇上离开,进了垃圾桶。他正准备拿下一根时,才发现这一盒已经用完。
拿出新的一盒,他试图拆开包装拧开盖子,只可惜遍布伤痕的左手并不灵活,甚至每一次弯曲用力都伴随着伤口快要撕裂的疼痛。
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他有些急。
终于在女孩的唇瓣又一次变得干燥时,他及时取出棉签沾了水,给她滋润。
还好还好,没有因为干燥而起皮。
他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掌心里细微的颤动令他心尖一颤。
即将被丢进垃圾桶的棉签再次被他捏紧,他僵在原地足足两秒,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那阵触感太过真实,喉结滚动,他忍不住开口,“诗诗?”
沙哑到不成型的嗓音有些破碎,他吞了吞口水,再次开口。
然而他的声音还没从唇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却格外清晰的“望哲”先一步飘进了他的耳朵。
有血从捏着棉签的那只手心里渗出,不多不少,却格外明显。
握在右手中的五指再次颤动,他又听见她说:“别死,别死,救他。”
女孩紧闭的双眼里有眼泪从眼角溢出,陆锦州丢了棉签,取出纸巾为她一点点擦去。
他凑近,温声开口,“他的命已经捡回来了,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