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罩下的呼吸有些闷热,唐鹤童能闻到自己颈侧伤口凝结的血腥味,混着流魂街特有的潮湿草木气。雀蜂的步伐轻得像猫,踩着月光在林间穿梭,她腰间的长刀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刀鞘上的划痕说明这把武器经历过无数次恶战。
“前面三百米就是‘断界桥’,穿界门的最后一道防线。”雀蜂突然停在一棵千年古木后,手指拨开浓密的枝叶,“守桥的是二番队的‘刑军’,都是碎蜂亲手训练的精锐,感知力比普通死神强十倍。”
唐鹤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座横跨深谷的石桥上,站着六个穿黑色劲装的死神,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的短刀泛着淬毒般的幽光。桥两侧的崖壁上布满了符文,灵压流动形成的屏障像透明的水膜,隔绝了内外的气息。
“符文屏障能检测出非死神的灵压,硬闯会触发警报。”雀蜂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银色的粉末,“这是‘影尘’,灭却师特制的隐匿药粉,撒在身上能让灵压融入周围环境,但只能维持十分钟。”
唐鹤童接过布包,粉末触肤微凉,像撒了把碎冰。他能感觉到逆封印的锁链纹身微微发烫,似乎在排斥这种外来物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影尘的能量与灭却师灵力同源,看来雀蜂早就做足了准备。
“刑军每三分钟换一次岗,换岗的间隙屏障会有零点五秒的波动。”雀蜂看着手腕上的计时器,“还有四十秒。记住,别碰桥面的黑色石板,那是‘灵压地雷’,踩上去会被瞬间麻痹。”
唐鹤童点头,握紧锁魂剑,将灵力压缩到最低。当刑军转身换岗的瞬间,雀蜂低喝一声“走”,两人像两道影子窜出树林,贴着桥沿的石壁狂奔。
风从深谷里灌上来,吹动唐鹤童的衣摆,他能清晰地听到刑军面具下的呼吸声,甚至能数清他们腰间短刀的穗结。桥面的黑色石板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像蛰伏的毒蛇,他的脚尖精准地落在石板缝隙处,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就在即将冲过屏障的刹那,一个刑军突然转头,面具后的眼睛扫向唐鹤童的方向。唐鹤童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调动灵力——锁魂剑的灰金色光芒在掌心一闪而逝,刚好避开对方的感知。
“过去了。”雀蜂在桥的另一端压低声音,等他站稳后立刻拉着他钻进崖壁的阴影里,“前面就是瀞灵廷的外城区,巡逻队更多,跟紧我。”
瀞灵廷的夜晚比流魂街明亮得多,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照在古朴的建筑上,飞檐翘角的影子投在地面,像张巨大的网。偶尔有穿死霸装的死神走过,腰间的队徽在灯光下闪烁,大多是基层队员,灵压不算太强。
“二番队的巡逻路线是‘回’字形,我们现在在西北角,密道入口在‘忏罪宫’的地下室。”雀蜂带着他穿过后巷,手指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敲了三下,又推了两下,“这是隐秘机动的暗号,能打开所有非核心区域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