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杰克斯森”号驶入故事荒原时,船帆上的羽毛笔突然活了过来。它挣脱丝线的束缚,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所过之处,虚无的星尘开始凝结成具体的景象——有时是东海的风车,有时是归墟星系的双月,最奇妙的是一片流动的“记忆沼泽”,沼泽里漂浮着半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装着被改写前的故事片段。
“这地方能把想象变成现实。”娜美用星尘尺量着沼泽的范围,尺子刚触到水面,就弹出一行标注:“(记忆沼泽的深度=思念的重量)”,她的脸颊突然发烫,因为某个气泡里正映出她第一次绘制宇宙星图时的笨拙模样,“连尴尬的回忆都要具象化吗?”
路飞跳进沼泽,橡胶身体在气泡间弹来弹去,每次触碰气泡,就会有对应的食物凭空出现——碰了阿拉巴斯坦的气泡,手里多了盘沙漠蜥蜴烤肉;碰了熔晶星的气泡,掌心燃起冰蓝色的岩浆火焰,烤得肉串滋滋作响。“这里是天堂啊!”他的笑声震破了无数气泡,里面的故事碎片像萤火虫般散开,在荒原上组成新的星轨。
唐鹤童的玄鸟吊坠与荒原产生共鸣,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涌出无数未完成的手稿。这些手稿的字迹稚嫩,像是孩童的涂鸦,却记载着惊人的秘密:有一页画着没有熵增的宇宙,那里的噬星者化作了播种的星尘;有一页写着双月文明与反物质镜像和平共处,两个宇宙的齿轮共同旋转;最动人的是一页空白稿,只有角落里画着小小的玄鸟,旁边写着“未完待续”。
“是‘初心手稿’。”前叙事者——现在大家叫他“逗号”——推了推草帽徽章,指着手稿上的涂鸦,“每个文明诞生时,都会在故事荒原留下这样的草稿,记录着最纯粹的愿望。后来的纷争、毁灭、遗忘,都是在偏离这份初心。”他的羽毛笔在空白稿上一点,玄鸟的翅膀突然展开,飞出纸面,在荒原上盘旋三周后,化作一座由光组成的桥。
光桥尽头,矗立着棵巨大的“故事树”。树干是由纠缠的书卷组成的,树叶是闪烁的字母,果实则是各种各样的结局——有的是水晶球,里面映着和平的星系;有的是沙漏,流淌着永不终结的冒险;最奇特的一颗果实是枚生锈的钥匙,上面刻着“回家”两个字。
“这是所有故事的母本。”逗号的声音带着敬畏,“它的根扎在原初奇点,枝叶延伸到每个宇宙的叙事神殿,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C-734宇宙对应的枝丫。”他指向树干上的一道伤疤,那里的书卷正在枯萎,“(警告:有东西在吞噬初心手稿)”。
伤疤处渗出黑色的墨汁,墨汁所过之处,树叶上的字母开始脱落,果实里的结局变得灰暗。一个由破碎书页组成的怪物从伤疤中爬出,它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灰烬,嘴里不断吐出被篡改的初心——“和平=停滞”“冒险=毁灭”“守护=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