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的剑刃在魔气中剧烈震颤,白瞳因震惊而泛起涟漪:“你身上的气息...与千年前的自然神如出一辙!可自然神明明...”黑袍人嗤笑一声,骨刃擦着云闲耳畔划过,带起一缕银发:“自然神?不过是个被力量蒙蔽的蠢货!”
云闲攥紧哥哥的衣袖,记忆如潮水翻涌。千年前,他们刚从剑冢苏醒时,那位周身笼罩柔光的神明踏着晨雾而来。他掌心托着初生的朝露,温柔地将双生剑灵捧在怀中:“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的眼睛,替我看遍世间万物。”那时的自然神,会在云闲耍赖时笑着刮他鼻尖,会在云烬修炼过度时悄悄送来安神的草药,他的爱意如同春日细雨,润物无声。
“原来你们还记得啊。”黑袍人突然低笑,魔气化作锁链缠住云烬的脚踝,“可你们知道他最真实的模样吗?”他周身气息骤然变得暴戾,天空中的裂缝渗出浓稠如墨的黑雾,“在成为自然神之前,他可是被称作‘毁灭神’的怪物!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云烬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某次月圆之夜,自然神独自站在山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要吞噬整片天地。那时的神明轻声呢喃:“云烬,若有一天我失控了...”话未说完,却被年幼的云闲扑过来打断。此刻黑袍人的话,竟与那夜的场景诡异重合。
“不可能!主人他...”云闲的声音带着颤抖。寒冽的冰刃突然崩裂,他踉跄着扶住树干:“你们感受到了吗?这些魔气里...有与自然神同源的波动!”夜无殇的符咒在空中自燃,暗紫色灵力与魔气碰撞,他咬牙道:“看来我们误打误撞,卷进了神明的宿怨!”
黑袍人猛地挥出骨刃,魔气凝成的巨爪直取云闲心脏。千钧一发之际,云烬的黑雾化作盾牌,自己却被余波震飞,嘴角溢出鲜血。“他隐瞒了你们多少事?”黑袍人逼近,猩红竖瞳映出云闲惊恐的面容,“比如,他用来压制毁灭之力的容器,正是你们守护的镇魔渊!”
云闲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想起封印松动时,云烬带着他冲进镇魔渊,深处那道刻满古老符文的大门,门上的气息竟与自然神的灵力如出一辙。“所以...封印被篡改,是因为主人的力量在暴走?”他喃喃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云烬挣扎着爬起,剑指着黑袍人:“就算主人曾是毁灭神又如何?”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教会我们爱与守护,教会我们...”话未说完,天空中的裂缝突然扩大,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雷光坠落——来人白衣胜雪,手中握着的,正是云闲与云烬曾见过无数次的自然神权杖。
“够了。”自然神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权杖顶端的宝石泛起刺目光芒,“我的过去,还轮不到你来评说。”黑袍人发出癫狂的大笑,身影却在光芒中逐渐透明:“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两个剑灵...但镇魔渊的封印一旦碎裂,这世间可没人能拦住你重归毁灭!”
随着黑袍人消散,自然神缓缓转身,眼神在云烬与云闲身上停留许久。他抬手想要触碰云闲,却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对不起...别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