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色的火焰吞没最后一寸船帆时，林轩听到了锁链断裂的声音。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体内——
三枚逆鳞在他心脏表面形成的青铜枷锁，正在一节节崩解。
"别动。"
苏婉儿的手指抵在他胸口。
她的指甲变成了半透明的紫色晶体，每根指尖都延伸出细小的根须，探入那些正在融化的锁链缝隙。
"它们在保护你。"
根须触碰到的锁链碎片突然发光，投射出微型星图。
林轩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轨迹——
青云洲、玄冥海、焚天谷......每个地点都标记着一枚青铜钉。
最亮的那颗钉子在云层之上。
第三枚逆鳞的本体依然悬浮在那里，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下方。
只是现在，它周围环绕着九圈青铜环，每转动一圈就有雷光闪过。
"看清楚了？"
苏婉儿突然咳嗽起来，晶化的指尖出现裂痕，"那是星髓的源头。"
林轩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正在异变。
齿轮与血肉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手肘以下已经完全变成流动的青铜液体，表面浮动着星图纹路。
"我需要那束光。"
他指向云层中时隐时现的逆鳞。
话音刚落，右臂的青铜液体突然沸腾，自动形成一张弓的形状。
苏婉儿摇摇头，发间的紫花飘落一片花瓣。
"常规方法取不到。"
她擦掉嘴角渗出的血丝，"那是'痛'的具象化，越靠近它，记忆就越......"
林浩的狂笑声打断了他们。
他残破的身体漂浮在半空，喉咙里开出的紫花已经结出果实——
一颗青铜质地的小小骷髅头。
每当骷髅张嘴，就有齿轮从林浩七窍飞出，被它吞食。
"多感人啊。"
骷髅头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母子联手？可惜......"
它突然吐出九枚带血的齿轮。
齿轮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正好对应九洲地图上六个未亮的青铜钉位置。
每枚齿轮都开始牵引云层中的雷光，形成闪电牢笼将两人困住。
"......规则早就写好了。"
林轩的青铜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
液体金属凝聚成箭矢形状，自动瞄准了苏婉儿心口的空洞。
"杀一人，得一钉。"林浩残存的半张脸露出诡异的微笑，"这才是真正的族规。"
闪电牢笼骤然收缩。
林轩拼命压制右臂的异动，金属与血肉的撕扯让他整条胳膊皮开肉绽。
但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某种古老的意识正在通过青铜逆鳞侵蚀思维——
那是一种冰冷的计算，像星轨运行般精确无情。
"放手吧。"苏婉儿突然贴近他耳边，"让它射出来。"
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空洞中浮现出细小的青铜芽苗。
那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开出九朵不同的花。
"相信我。"
林轩松开控制的刹那，青铜箭矢破空而出。
但箭尖在触及苏婉儿皮肤的瞬间突然软化，变成流动的金属包裹住那些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