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红烛照着他的影子打在墙上,像是无形的窟窿,他只顾着笑,这日子要长长久久这般才好啊……
许是晓得自己今后有资本回着销金窟,隔日他起身离开的干脆利落,临走时还让红珊安分等着他。
宋辙的行踪也不必他再去上门讨气打听,黄鸣早就无意中提了一嘴,说是眼下虽在封印,可他每日都要去衙门待几个时辰。
是以,郑光宗今日就去了户部衙门外头等,许是他身上的好衣衫借了他狗胆,见宋辙下了马车,就迎上去叫姐夫。
起先宋辙还不晓得这人是冲自己来的,待他跑近了才认出是郑光宗。
衙门在皇城下头,因此守卫颇多,也认得他是何人,因此宋辙不想在外头发生什么口舌是非,毕竟丢人现眼。
见他殷情,拧眉问道:“你是?”
郑光宗脸上一窒,觉得自己被宋辙当场下了面子,可又知道自己有求于人,只能腆着脸道:“姐夫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姐姐是你夫人,我是她胞弟郑光宗啊!”
“在汝州的衙门里,咱们可打过照面!”
挼风拉着马车还未离去,听得他竟还笑着说那日他爹毒杀他娘的事,心头好生鄙夷。
宋辙在外头素来性子冷淡,听他这般更是厌烦,只“嗯”了声就不再说话。
无奈,郑光宗只能接着说道:“我晓得姐姐对我有成见,可如今郑家只剩我和她了,将来难不成真要断了亲情?”
“我的确混账过,可人总要改过自新吧。”
莫说宋辙一百个不信郑光宗嘴里的话,就连挼风也忍不住嗤出了声。
“好,那你早日回汝州去,将来改过自新了,你爹娘也能欣慰。”
自正月以来虽不再下雪,可天也不见暖和,郑光宗等了许久,难免身上冷透了,哆嗦着脚道:“我心里还有许多话,姐夫不如随我去吃茶,好歹将来能帮着我们姐弟二人说和关系。”
“你也不愿我姐姐在这世上,没得亲眷往来不是?”
若说其他的宋辙都不听,可这句是实打实的戳他的心。
那藏在心里的刺破土而来,扎得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