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与宋辙的清吏司无关,他对其中的门道知晓不多。
马车上已换了夹袄的帘子,挼风身上也裹得只见到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宋辙心疼他年幼,买了几个汤婆子给他煨在身上。
赶了一日的路,总算在日落时回了衙门。
高娘子见人回来,嘴里一直念着佛号,又将自己的手炉握进挼风手中道:“瞧这手都裂了,快去找何提举领些油膏抹上。”
他们掐着这时辰回来,厨房里哪里还有饭菜,人仰马翻折腾一阵,到了戌时末才用上了晚饭。
挼风被陈娘子拉到厨房嘘寒问暖,王婆拐弯抹角问宋辙与佑儿相处如何,先头挼风还咬死了说自己看不明白这些事,到后头被三人问迷糊了,才道:“大人说叫我明日给佑儿姐买些首饰,说她打扮甚至寒酸,旁的就真没了。”
三人捂着嘴笑,早就看出来大人对佑儿是有些不同的,如今看嚜倒是关照有加。
隔日休整好后,宋辙才换了身宝蓝色的灰鼠毛大氅,坚毅冷肃的面容平添了些贵气。
佑儿倒是依旧穿着衙门里的灰蓝长袄,只是外头搭了身狐狸毛斗篷。
“这身斗篷倒是衬你。”宋辙凝目片刻,这才状似随意说道。
佑儿摸了摸软乎的毛绒,福身道:“若不是大人,哪里能穿上玉京的好东西。”
屋檐上的雪,化成了水滴落下,嘀嗒声在静默时格外清晰。
宋辙反背着手去,只笑不答这话,道:“走吧,带你去见你爹。”
游廊后头,三双眼睛看得真切,两人在雪地里头并肩走着,这男俊女俏天作之合。
本以为是在什么隐蔽之处,没曾想竟是在城中三教九流的热闹地。
郑大那日从赌坊偷溜出来,还没回家就被人用麻袋套了头。
再醒来时就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里头,一早一晚有哑奴送吃食来,旁的他一应不知。
先头几日他还有些害怕,毕竟那日在赌坊可听到了人说,若是他还不起钱就要被砍手。
后来见没人理他还管饭吃,哪怕是被关在柴房里,他也渐渐安心。
可又过了几日,他瞧着那哑奴挺好对付,就萌生了想逃出去的念头,趁着送吃食时跑了出去,没曾想外头天井还站着两个绿林匪汉打扮的,他吓得屁滚尿流,不用旁人交待,自己就退回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