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安静地等着,张爻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盯着许诗曼翻飞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五个饼很快摊好,简陋地用油纸包着。
白羽接过那摞看起来有些分量的饼,张爻从背包里掏出三盒午餐肉罐头,递了过去。
“不行不行... 这是我送你们的...”
许诗曼抬眼一看,忙在围裙上擦手推拒。
张爻却不由分说,把罐头塞进了许诗曼用来装杂粮面粉的破旧布袋里。
“做的很香...值!”
白羽举着饼轻嗅,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拉着张爻转身就走。
许诗曼抓着那个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破布袋,手指用力到关节发白。
她看着迅速消失在昏暗人流中的奇怪陌生背影,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重新站直身体,挺着那根永远不会折断的脊梁骨,拿起刮板,清理掉铁板上溅落的零星面糊。
昏黄灯光下,她的侧影瘦削孤独,却带着一种在末世尘埃中淬炼出的坚韧力量。
刚才那场风波,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波澜,只在眼底深处刻下了一道更深的冷影。
没过几天,夜色依旧粘稠如墨,空气里残留着白昼灼烧后的余温,勉强能喘口气。
俩人开着那辆破烂王,继续在基地外围的废墟里拾荒。
车灯像两柄锈蚀的匕首,勉强划开黑暗。
张爻嚼着嘴里鞋底硬的牛肉干,眼神扫过后视镜,嘴角忽然扯出一个痞气的弧度。
“啧,有尾巴唉...”
她声音不大,带着点发现乐子的兴奋。
“嗯...”
白羽没回头,只是调整了下裹在脸上的防风巾,露出一双在昏暗中依旧清亮的眼睛。
后视镜里,两束鬼鬼祟祟的车灯光远远吊着,技术不咋地,跟得到挺死。
“挺执着啊...”
张爻方向盘一打,车子猛地拐进一条堆满废弃垃圾的小路。
“陪他们遛遛弯?”
“遛什么? 油不要钱啊?找个宽敞地儿解决了,别磕着咱的车。”
白羽侧头挑眉,为了流水正常,偶尔还要装样子在基地加油,燃油贵的离谱。
她天天记账,比张爻都省,这破烂王可是她们重要的家当。
“得嘞!”
张爻驾车七拐八绕,破卡车一头扎进一片废弃工厂区。
锈迹斑斑的厂房骨架,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像沉默巨兽的肋骨。
张爻把车停在相对空旷的一片水泥地上,熄了火。
引擎声刚灭,几辆明显改装过,带着刺眼标记的越野车就蛮横地冲了进来。
刺目的远光灯“唰”地一下,把两人笼罩在光柱里,也将这片死寂废墟照得如同白昼下的刑场。
车门“砰砰”打开,跳下来十几个人。
除了几个吊着胳膊,脸上还带着淤青的跟班外,大部分是眼神凶悍,穿着统一手里拎着枪的保镖。
枪口还有意无意地指向张爻,威胁的明明白白。
人群簇拥的中心,正是夜市喷粪的杂碎。
他那条被白羽踹断的胳膊还打着石膏,用绷带吊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