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心头一震——这老婆婆不仅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连老板娘的名字都一清二楚!
他下意识地看向客栈方向,背脊窜上一股寒意。
"多谢婆婆。"雀翎抢先开口,灰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我们静候佳音。"
三人正要告辞,孙婆婆却突然起身:"急什么?尝尝老婆子亲手泡的茶再走。"
她颤巍巍地走向屋内,腰间挂着的铜铃发出诡异的声响。
"使不得!"柳春生突然高声喊道,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慌忙作揖:"子、子曰:'暮夜不宿于外'...天色已晚,我们..."
孙婆婆转头盯着他,浑浊的眼珠在灯笼下泛着黄光:"柳家小子,你爹没教过你尊老吗?"
柳春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急中生智,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哎呀!家父说过酉时三刻必须归家!"说着拽起李当归的袖子就往外拖,"改日再来叨扰!"
四人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院子。
直到跑出百花巷,柳春生才瘫坐在路边,书袋都歪到了一边:"好险好险...孙婆婆的茶喝不得..."
"什么意思?"雀翎皱眉问道。
柳春生擦了擦汗:"那茶里...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二娃子,"据说喝过的人,都会把心底的秘密吐个干净..."
夜风拂过空荡的街道,远处青楼的欢笑声隐约可闻。
李当归回头望了眼百花巷的方向,隐约看见歪脖子柳树的枝条在月光下诡异地扭动着,像在向他们挥手告别。
暮色渐沉,花街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
四人站在岔路口,夜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掠过。
柳春生整了整跑歪的书袋,犹豫地问道:"李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当归拍了拍腰间的空钱袋:"先找些活计,一边挣些银子一边等孙婆婆的消息。"
"嗯?..."柳春生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青竹的锦囊,"李兄若缺银钱,尽管拿去用。"锦囊沉甸甸的,里面少说也有几十两银子。
李当归连忙推拒:"万万不可!"
"李兄何必见外?"柳春生执意将锦囊往前递,"白日若非你出手相助,我怕是早被那些..."他突然想起二娃子还在场,赶紧改口,"总之,朋友之间不必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