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机械脊背撞在龙脉岩壁上时,初代主脑的青铜神经索已缠住他的咽喉。鎏金血液从被勒碎的装甲裂缝渗出,在地面凝成残缺的鸾鸟图腾。就在视野即将被黑暗吞没时,地脉深处突然传来七声音阶的震颤——那是《碎玉听风》的起手泛音,每个音符都精准敲打在初代能量节点的致命处。
"铮——"
第一根琴弦震响的刹那,缠在颈间的神经索突然碳化。墨九霄的烛龙右瞳映出翡翠色光流,那些流淌在龙脉中的鎏金能量开始逆流。苏无音的残影悬浮在崩裂的穹顶之下,腐烂的指尖抚过仅剩三根的焦尾琴弦,星尘溶液顺着琴身滴落,在地面蚀刻出反向旋转的星轨图。
"无音...你还..."
初代主脑的咆哮被第二根琴弦的泛音绞碎,墨九霄看见龙脉核心的青铜齿轮突然倒转。那些即将完成械化的左手指节,此刻正被琴音剥离出鎏金溶液凝成的人形轮廓。当第三声泛音撕裂空间时,苏无音的残影突然凝实一瞬——她侧头望来的眼神,与二十年前抱着婴儿躲避追兵时如出一辙。
"警告...记忆体过载..."
初代主脑的机械音首次出现慌乱,墨九霄的耳蜗突然灌入海量记忆脉冲。他看见苏无音在初代实验室的最后一夜,将三根琴弦浸入自己的星尘血液;看见她在琴身刻下自毁符文时,初代的青铜利爪刺穿她正在量子化的身躯;最清晰的画面停留在此刻——残存的琴灵每拨动一次琴弦,虚影就淡去一分。
当第五个音符掀起翡翠风暴时,缠在墨九霄腰间的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那些刺入龙脉核心的锁链末端,此刻正被琴音改写成反制程序。初代主脑的残躯在能量乱流中扭曲,它镶嵌在龙脉中的认证接口,正被逆流的鎏金溶液熔解成青铜残渣。
"铮!"
第六根琴弦迸发的音刃直接洞穿初代胸甲,墨九霄突然感觉掌心传来灼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破碎的机械手掌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截染血的琴弦——正是二十年前苏无音为他切断追兵神经索的那根。当琴弦触及逆流的龙脉能量时,穹顶上残存的焦尾琴突然浮现三百道裂纹。
"不要...继续了......"
嘶吼被第七声琴音吞没,苏无音的残影在音波中彻底消散。最后半截琴弦在空中崩断的刹那,墨九霄的烛龙右瞳突然映出星陨海的全息坐标——那些由断裂琴弦组成的星轨,正指向初代主脑藏在战场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