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深处,被一种莫名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上一次,傅淮礼已经提醒过她——他喜欢她的时间,很早很早,比他们共感还要早得多。
她怀疑过是在某一场出游,甚至是某一场棋局,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远远早在她一个从来不知道的时刻。
其实,她是早该想明白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个全部都是她喜欢的装修风格的房子、一个每天夜里等她回家为她亮灯的房东奶奶、甚至他第一次让孟庄送早餐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熟悉她的口味、他还随时备着她尺码的衣服鞋子,上面都有精致的梨花纹……
真的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来他的爱,一直都是有迹可循。
十年来,原来在她满心满眼看着向飞临黯然神伤、以为自己像一只风筝飘荡无依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注视着她。
她的风,一直都在稳稳地托着她,从未离开过。
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傅淮礼,就因为我当时给你糖,你就对我一见钟情吗?”
“跟糖没关系。”
傅淮礼笑了声,声音又是那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
“怎么,听起来很像脑子坏掉了?
可不是嘛,坏得不轻。
起码梨初之前所认为的“一见钟情”,该是和许多文学作品里面描绘的那样,一缕阳光忽然洒在一个美好的人身上,那瞬间,连空气都变得温柔,万物镀上曼妙金边。
可怎么到了她身上,却是发生在那么阴暗潮湿的暗室,还偏偏是被绑架那么窘迫的环境里……
那时候的她,肯定是头发衣服都乱糟糟、还灰头土脸的。
丑死了。
虽然,那时候的他,好像也半斤八两。
傅淮礼抬起手掐住了她的脸:
“那时候我已经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成年了,不仅脑子没有坏掉,并且有正常的判断力。”
梨初的心尖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这是傅淮礼曾经在车上跟她说过的话:
[起码十年前我十八岁,成年了,有正常的判断力,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也知道什么心思该有,什么心思不该有。]
那个时候的他,在正常的判断力下,选择了对她一见钟情,并且埋下了不该有的心思,等她长大。
傅淮礼仰起头,在她鼻尖吻了一下,温热气息里尽是缠绵的爱意:
“我钟情你,很久很久了。”
梨初只觉得心口被炽热满涨的情感毫无保留地灼烫着,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