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骤停的刹那，周世昌突然栽倒在香槟塔前。许曼婷看着他从西装内袋掏出的戏票——正是总长遇刺那晚的座次票，票根背面用血写着"青囊有毒"。满场哗然中，张参议的文明杖重重顿地："查！春和堂药材里混入的曼陀罗花粉，与总长所中之毒完全一致！"
王振华踹开包厢门的瞬间，许曼婷的鎏金夹已抵住汉斯咽喉。德国领事却狞笑着扯开衬衫，胸口纹着的U型潜艇剖面图正在渗血——父亲改良的电解液配方就纹在耐压舱位置。"令尊的方程式缺了最关键参数，"他的指尖蘸着威士忌在桌面画出残缺分子式，"这个参数，许小姐应该最清楚..."
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王振华的子弹穿透水晶吊灯，飞溅的玻璃渣如暴雨般倾泻。许曼婷在混乱中撕开旗袍高开衩，大腿绑着的《青囊秘要》残页随风飘落——被曼陀罗汁改写的方程式，正与汉斯胸前的纹身完美契合。张参议的文明杖突然射出钢丝，将残页卷入手心，杖头鹰徽却开始冒出诡异青烟。
"九制当归的炮制时辰..."许曼婷突然高喊，"是子时三刻阴阳交汇！"汉斯胸前的纹身突然自燃，德国人惨叫着撞翻酒柜，他身后的巨幅油画里，U-237潜艇的螺旋桨位置正是春和堂老药碾的构造图。王振华趁机将许曼婷拽出火场，染血的警徽塞进她掌心："去码头七号仓，青龙帮..."
江汉关钟楼敲响第五下时，许曼婷在七号仓的樟木箱底摸到父亲的手写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当归"二字下画着潜艇涡轮草图，页脚批注的德文赫然是汉斯的笔迹。仓库铁门突然被撞开，白佩兰的阴丹士林旗袍溅满血渍，她手中的勃朗宁冒着青烟："许小姐可知，令尊改良的电解液能让潜艇续航增加三倍？"
货架后突然转出张参议的轮椅，他的左腿空荡荡的裤管下藏着微型冲锋枪。"三年前的码头爆炸..."他的文明杖尖指向许曼婷，"不是意外，是令尊在电解液里掺了曼陀罗花粉。"许曼婷的耳坠机关突然卡死，她看着王振华从通风管跃下，染血的警徽精准砸中白佩兰的手腕——这枚鹰徽的重量，正是潜艇耐压舱钨钢的标准规格。
枪声在仓库回荡时，许曼婷终于读懂父亲最后一页手札："九制当归非药，乃劫。"她将账本投入熊熊燃烧的电解液桶，幽蓝火焰中浮现父亲投井前的虚影——他手中握着的不是《青囊秘要》，而是潜艇涡轮设计图，图纸边缘的鹰徽正在曼陀罗火中化为灰烬。
江面泛起鱼肚白时，许曼婷扶着王振华走向青龙帮的渡船。她颈间的鎏金夹在晨光中闪烁，暗藏的氰化物胶囊已被替换成真正的九制当归——那是父亲在最后一页手札里，用曼陀罗花粉写的保命符："此劫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