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着他,神色真切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你不曾亏欠我半分,亦不曾亏欠我大哥半分。”
张正道有些感动,沉重道:“是我对不起兄长。”
武松摇头道:“不怪你!”
两人沉默,又喝了几杯酒,便听武松又道:“待我结果了那厮的性命,这心中便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兄长吩咐。”张正道有些如释重负,因为他对武松太过敬重,生怕因为武大之事,让他们二人之间,起了隔阂,日后渐行渐远,行同路人。
武松叹道:“我那兄长,处处与人为善,不曾招惹半点是非,如今他撒手人寰,只留下我那侄女迎儿,孤苦无依,若是我这一去,生死难料,只求你一件事情,便是将迎儿收到府里,为奴为婢都可,只护佑她一生平安,再为她觅上一个好夫婿,安心度日,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张正道点头应下,“兄长放心,我一定会待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若有虚言,人神共弃。”
武松了却心愿,便再无顾忌,只是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享受这最后的安静时光。
“武二哥,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张正道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
武松问道:“何事?”
张正道正色道:“希望武二哥出手时,不要伤及无辜!”
武松大笑道:“你却小觑了我,武二这拳头,只打恶人,自不会伤及旁人。”
张正道见他答应下来,便放下心中担忧,又陪着他吃了半晌酒,方才问道:“武二哥,何时去宰了那厮?”
武松想了想道:“也不必挑选什么时日了,明日便去阳谷县,叫那西门庆,也尝尝武二的拳脚。”
张正道见他如此急切,出言劝道:“是不是太过着急了,要不要再歇上几天?”
武松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日。”
张正道见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劝了,只是起身下到一楼,将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孙三叫醒,吩咐他明日一早,准备好车马,再带上些银两,一同启程去清河县。
孙三一一记下,而后便去安排张正道刚刚吩咐的事情。
张正道交待完毕,也不与武松吃酒了,而是将守候在一旁的张六也唤醒,又吩咐他几件事情后,张六亦是提着灯笼,贪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