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再次深深叹息,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与迎面而来的润禾碰个正着。
“你怎么有空过来?”
润禾将一个锦盒捧给小月儿,“公主府又来了许多赏赐,少主说药材送去老太爷那,珠钗送来给二小姐。”
小月儿接过锦盒,有气无力道:
“这几个月,公主给了府里好几次赏赐,老天爷能不能也给个赏赐,把云琛还给我们呀……”
润禾面色一变:“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
小月儿拧眉,“怎么啦,为什么不让说,云琛帮我扛过被褥箱子,帮我外送过私物,二小姐院子里移栽的二十盆海棠花也是他帮忙搬的……我真的挺想那家伙……”
润禾也回想起云琛种种好来,叹息一声,道:
“我也想啊,可你我都想,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叶峮护卫一个从不掉眼泪的人,都哭过两回。花绝更别说了,和那个小六成天抱在一起以泪洗面,不言护卫都沉默寡言了,荀戓也是天天闷头办差,咬着牙过日子呢……
每次一有点线索,或者哪个堂口报来关于云琛的消息,几个亲卫都抢着亲自去核实。这三个月来,一百多个虚报消息,我都快疲了,可几位亲卫从没马虎过一次,每一次都坚信云琛是真的要回来了……小月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月儿听得心里难受,抹了抹眼泪,“意味着什么呀?”
润禾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他想说:这意味着所有人都一百多次地升起希望,又一百多次地失望……一百多次将人的心放在石磨上碾啊……
小月儿倒没有追问润禾那半截子话头,而是好奇问:
“大家都这样了,那少主呢?我怎么听说少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照旧每日在书房理事,与京都的达官贵人们宴饮。”
“不上心??不上心会把云琛的赏金标到没上限??”润禾反问。
小月儿道:“不是说,那是因为云琛拿着霍帮的账本吗?”
润禾又气又笑,想说霍帮的账本是何等机要,而且数年下来,账本多得能装好几车,能是他云琛能揣着就走的东西?
那说辞不过是霍乾念为了保云琛性命无虞,并合理解释“赏金无限”的幌子而已。
假装有“账本”这么个东西在身上,任何仇家,哪怕是玉家人找到云琛,都不会轻易要了云琛性命。
其中道理,润禾懂,是因为见惯了霍乾念处事,小月儿不明白也很正常。
至于小月儿说的霍乾念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润禾很想替霍乾念解释一番,但职责所在,他不可多言,更何况他也并不确定霍乾念到底担不担心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