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千户牧远快步走来,递上一卷文书,“周边十六县,几乎每个县都有匪患,每个寨子都有寇贼,不是大族聚众自保,就是山贼流寇下山聚集,局势极为混乱。”
魏清接过文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斑驳的城墙:“冉悼那边进展如何?”
“已经剿灭了五个县较大规模的盗匪。”
牧远露出一抹苦笑,“但是冉将军下手过于狠辣,动辄屠寨,双刃枪下已经斩了三百多颗脑袋。”
魏清点了点头,转身望向城内。
他深知新秩序的建立,并非依靠讲道理和一纸告示,而是需要用血来铸就,若有人不服,便派遣冉悼前去。
济南府衙门前,一队燕山狼骑兵正押解着数百名俘虏走过。
这些是西羌野利部的战俘,将成为济南府重建工作的第一批劳动力。
“传令下去,”
魏清开口,声音坚定,“张贴告示:济南府所有土地收归燕山军所有,既往地契一律作废。胆敢索要原土地者,以通狄罪论处。”
牧远微微一愣:“所有土地?总管,济南府可是有齐王和德王两个藩王的……”
“我说了是所有。”
魏清冷笑一声,“藩王丢城失地,我们替太祖爷好好管教一下他的不肖子孙,如今济南府宛如一张白纸,正好重新规划山河。”
羊百里率领丈量队抵达济南府时,面色阴沉至极,仿若锅底一般。
他原本正准备返回真定府,却因张克一纸调令,被派往济南府这片废墟之地。
“定北侯这是要累死老夫啊!”羊百里望着眼前荒芜的田地,不禁喟然长叹。
虽心怀抱怨,但他还是迅速组织人手,沿着冉悼屠杀的痕迹,逐县丈量土地,并进行登记造册。
他的丈量队中吸纳了大量参与劳改的燕州俘虏兵,他们扛着丈量杆,沿着田埂稳步推进。
不少田间地头仍遗留着抵抗者的尸骨,清丈土地从来就不只是数学问题,更是关乎生死之事。
不拿血洗一遍地是清丈不了的。
羊百里每日坐在田间地头,提笔在文册上记录:“传令下去,清丈完毕的县,按户分配土地十亩,再依据人口分配——男丁五亩,女子儿童三亩,老人两亩。”
“那原来的土地主人……”小吏疑惑发问。
“哪还有什么原来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