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便宜了。"
马三炮冷笑,"主人要用他把燕山卫吃里扒外的鱼儿都钓出来。"
说着甩出个鼓囊囊的布袋,
银锭相撞的闷响让角落里的瘸腿老兵记账的狼毫猛地一顿。
"五十两,给弟兄们润嗓子。"
马三炮敲了敲账簿,"老规矩,用红笔单独记一页。"
那本泛黄的账册暗藏玄机:
黑墨记的是明面生意
朱砂记的是买命钱
每月初八对账时少个铜板?
上次那个做假账的,不知道在野狗肚子里投胎了没。
高戚强拍手召来几个头目。
有赌场掌盘,有妓院刀手,更多的是街面上的"顺风耳"。
马三炮的鹰目突然锁住人群边缘——
有个生面孔的瘦猴正往人堆里缩,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别着家伙。
"这是城南新收的'地鼠',钻洞本事一流。"
高戚强顺着他的目光解释,"上个月就是这崽子,
从茅坑底下揪出俩伪燕的探子!"
马三炮不置可否,只是将画像传阅:
"记住,只盯不碰。
谁走漏风声..."
他突然拔出匕首,烛火应声而灭。
黑暗中只听
"哆"
的一声,再看时,
刀尖已钉在梁上老鼠的尾巴上,那畜生吱吱乱叫却挣脱不得。
众人噤若寒蝉。
他们清楚,这位爷说的"走漏风声",
指的是任何未经允许的私下接触。
上回醉仙楼赌场的刘管事,
收了二十两银子帮外人搭上个总旗。
结果呢?
刘管事被挂城门楼子风干的时候,
那个总旗也没了踪影。
离开前,马三炮突然驻足:
"你娘的风湿好些没?
三爷前日得了虎骨酒,让我捎两坛来。"
高戚强眼眶一热——
这哪是问候?
分明是敲打!
他全家老小的命,都拴在张克手心里呢!
去年那场大清洗仿佛还在眼前:
北疆黑道见燕山百姓兜里有了银子,
像嗅到血的狼群般涌来。
结果呢?
张克三天封锁所有官道,上百号"江湖好汉"全成了瓮中之鳖。
然后就是在一个山谷边,
一个个砍头。
最瘆人的是行刑那天——
他被按在刑场最后排,
眼睁睁看着鬼头刀砍卷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