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话,怕是比兜里的铜钱还少。
"小白,你带一个小旗殿后。"张克转头道,"发现尾巴,直接剁了。"
"诺!"赵小白爽快地应声,带着人马往队伍后方去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启程。
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惊飞了道旁树上的麻雀。
十骑开路,十骑断后,三十骑护卫着百名民夫和五十辆马车,
这阵仗在官道上格外显眼。
日头渐毒,临近午时,车队终于驶出最后一块界碑。
张克抬手示意停驻,指向道旁一片榆树林。
盛夏行军最忌午时赶路。
他抹了把颈间的汗珠,
想起《武备志》上那句"午热而止"——
战马在酷暑中最易脱力,骑兵尤需避开毒日头。
难怪古来征战多在春秋。夏日行军,每日要少走两个时辰;
若强撑着赶路,入夜怕是要倒下一半人。
至于寒冬?
冻伤的士卒比战伤的更难医治。
这些用血泪换来的经验,都刻在兵书里了。
张克坐在临时搭建的油布棚下乘凉,盯着眼前光秃秃的树干出神。
这些被剥得精光的树木,像一具具竖立的骸骨。
方圆十里内,连片完整的树皮都找不到——
流民们宁可啃树皮也不敢靠近军堡,
无论遇到哪边的人,都可能被借脑袋领赏。
"连片遮阳的叶子都不剩..."张克扯了扯油布棚的边角。
北疆的烈日晒得他脸颊发烫,但心底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纹里似乎还渗着洗不净的血色。
现代人的道德观像根刺,始终扎在心底。
特别是重读《屠龙术》后,
他才真正明白在这个乱世,"把人当人"是种奢侈。
记得刚解锁系统第二功能时,张克曾动过使用生化武器的念头。
但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太可怕了,光是产生这种想法就让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果然能举国默认使用生物武器的连畜生都不是,
妈的,你们喜欢是吧,以后送给你们,替你子孙还债了。
至于大陆上,算了吧,光想想张克就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畜生也不能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树木断裂的脆响。
李玄霸正抱着一棵碗口粗的桦树,像拔萝卜似的往上一提——
树根带着大块泥土被扯出地面。
这个憨货随手掰断根系,
用腰刀三下五除二削出根六米长的木棍,兴冲冲地跑到河边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