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商量妥当,一宿无话。次日回复说宋家舅父在京城已有中意人选,婉言拒绝。
张吉如隆冬饮冰透心凉。
高仙草安慰:“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看韩莺儿也是人间绝色,哥哥何不娶了?”话出口即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韩雪儿与张长弓清清白白,韩莺儿是真与张长弓不清不楚。
张吉惨然一笑,说:“我知道韩家顾虑。战场上刀枪无眼,他们不忍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做寡妇。也罢,我既真心喜欢她,又何必害她。”
自此,把对韩雪儿的一片赤诚之心藏在心里再不提起。
狩猎第五天,一名信差风尘仆仆赶到大营,送上绝密军书,乃是朝廷调派韩擒豹往南诏平叛,半月内就要启程。
韩擒豹大惊,向张吉求证。
张吉说:“我早已收到调令,见你与家人相聚甚欢,不忍扫兴。朝廷催促得紧,你安排妥当家里的事情,速速归队。”
军令如山,韩擒豹不敢怠慢,何况此次高升,越级擢拔为副帅,自然格外重视。血红夕阳下,他与宋继儒并辔在无边草原上漫无目的地缓缓而行。
宋继儒得知叔父即将征讨南诏,大吃一惊,忧心忡忡说:“此事大有蹊跷。四月,南疆燃起战火,我在蒲州亲见杨县令以朝廷之名大肆掠夺百姓骡马,趁机中饱私囊。暗自思量,王师如此,焉能不败?如今已过半年时间,小小南诏不能歼灭,反而再次募兵,恐怕战况胶着难以取胜。”
韩擒豹踌躇满志,豪气万丈:“不是硬骨头,也不会让我和神力将军出马。”
宋继儒摇头:“打仗讲究师出有名。此次无故讨伐南诏,大唐以大欺小,以强凌弱,非正义之师,恐天不假年也----此为天时不利。其次,朝廷下令从两京及河南、河北募兵。南方多瘴疠,北人水土不服,恐怕交战之前就因瘴疠而亡。我此次从江南来北方路上,亲身体验瘴疠之毒,几乎殒命。我身体素来强健尚如此,何况其他人?此为不占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