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炆殿下尚且年幼，臣，实不忍弃允炆殿下于不顾。”
话音方落，朱元璋眼中的杀意淡了些许。
这家伙虽说蠢了一些，但，对允炆那孩子倒确实是忠心耿耿。
可朱元璋的意志素来不会因怜悯而有丝毫动摇。
他的态度依然坚定，语气森冷地问道：
“所以，你是不想去东瀛？”
“正是如此。”黄子澄硬着头皮回答。
朱元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咱觉得你想去东瀛！你说不想去是在说谎，只因你心地善良，不愿与同僚抢功劳！方才说此违心之言！是也不是？”
话音落下。
奉天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就连那些无法无天的淮西武勋也不例外。
他们身上的压力无比巨大。
朱元璋身上的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这种时候但凡弄出丝毫动静，惹得朱元璋不悦，便有和黄子澄一块儿完蛋的风险！
而处于朱元璋视线焦点之上的黄子澄，此刻更是承受了数倍于其他人的压力，周围的环境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却觉得呼吸极为困难，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
此时，朱允炆忍不住站了出来。
然而嘴巴才刚刚张开，便被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
“这里没你事，滚回去！”
朱允炆害怕的浑身发颤，但比起发怒的朱元璋，他更害怕从小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师离自己而去，故而硬是鼓起了勇气，说道：“皇爷爷说的没错，黄先生的确是在为了同僚着想，黄先生既有此心，还请皇爷爷成全！”
朱元璋顿时冷笑了起来。
“咱突然发现，你与北平的那个不孝子孙有八九分神似，该硬气的时候不见硬气，不该硬气的时候，却非得和咱对着来！连好赖都分不清了！”
朱允炆低着头，连朱元璋的眼睛都不敢看。
但愣是强撑着没有放弃。
而朱元璋从朱允炆的身上见到了崇祯的影子，不禁又回想起了不久前在顺天府发生的那些破事儿，于是本就算不得好的心情完全跌落谷底。
“咱的江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咱的儿子们，哪个不是弓马娴熟、文韬武略？纵有那几个不成器的兔崽子疏于文墨，可论起武艺，也断不输于人！偏生到了你这儿——五十步外射个死靶，竟能将箭矢射到李御史头上去！真真是丢尽了咱朱家的脸面！蒋瓛！” 朱元璋怒目圆睁，声如雷霆， “把这不成器的东西给咱架回东宫！命他悬梁刺股，苦练弓马骑射！无咱旨意，胆敢踏出宫门一步，休怪咱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