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隘口,寒风裹挟着碎雪,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割裂着空气。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被撕成褴褛的血帛,仿佛是战争留下的无情印记。
谢明微踩着冻僵的尸堆,一步步艰难地登上烽火台。她的玄甲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凝结的血冰在关节处硌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她望着十里外西戎大营升起的炊烟,眉头微微皱起。忽然,她将佩剑狠狠插入脚下的头颅——那是昨夜偷袭的敌将,眼眶里还嵌着半截断箭。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眼中闪烁的光芒透露出她内心的冷酷与决绝。
“禀陛下,伤营的麻沸散用尽了。”裴昭银甲上裂开三道爪痕,怀里抱着的药童只剩下半边身子,鲜血淋漓。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奈与痛苦,“西戎人用铁蒺藜抹了腐尸毒,医官说……说断肢的兄弟只能活埋。”
谢明微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更加阴沉。她掰碎冰棱敷在裴昭的伤口上,混着荧粉的冰水瞬间灼出焦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令各营,把冻毙的马匹拖去北坡。”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
她扯下敌将头盔舀起血雪,饮马河的水混着人血在铜盔里沸腾。她将铜盔举过头顶,声音响亮而坚定:“告诉将士们,这是西戎王送来的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