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砸碎操作台玻璃,抽出林教授抽屉里的文件。专利申请书最后一页的签名栏上,周明远的钢笔字迹晕染开铀238特有的荧光蓝——和防汛车底盘夹层里发现的筹码如出一辙。更讽刺的是,专利附图竟是用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记录上的微雕技术复刻的,而金条纯度检测表的空白处,赫然写着“技术来源:珠海航展苏联核废料提纯工艺”。
“谢总,现在怎么办?”老陈声音发颤,“《科技日报》的记者已经在楼下,说要采访‘光谷首台国产光刻机’的突破……”
谢一扬看向窗外。暴雨中的光谷广场上,巨幅广告牌正循环播放周明远视察的新闻,背景里“863计划成果展”的展台上,那台山寨光刻机熠熠生辉。他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澳门赌场的筹码,轻轻按在操作台指纹识别器上。
“告诉他们,这台机器要用三峡泄洪闸的电流才能启动。”筹码背面刻着的移民身份证编号在紫外灯下显影,与央行冻结令编号完全一致,“再给周书记带句话——他的‘学术傀儡’该谢幕了。”
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突然弹开,露出半本烧焦的账册。那是老陈从防汛指挥部偷出的“阴阳账本”残页,记载着林教授用虚报的科研经费购买铅罐的记录。而此刻,铅罐正埋在光谷地下三米处,罐体上“防汛专用”的钢印,与武钢除尘器滤芯的质检章严丝合缝。
雨更大了。谢一扬转身走向暴雨中的黑色轿车,身后传来林教授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根本不懂!这些技术是拿命换来的!”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车窗升起时,微型硬盘的投影在雨帘中展开——周明远用钢笔圈出的光谷规划图上,所有标红的“科技创新区”,坐标都与澳门沉船里的铅罐分布图重叠。
轿车驶过长江大桥,谢一扬凝视着浑浊的江水。江底某处,藏着焊进三峡大坝的防汛车残骸,车里封存着足以让周明远身败名裂的原始账本。而现在,他要去“深海”保税区取出最后一块拼图——那枚刻着林教授指纹的筹码,将会在深圳湾的海关X光机下,显影出整个光谷骗局的终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