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15分,武钢七分厂实验室。
谢一扬戴着白手套,指尖抚过实验台上那截钢轨。放大镜下,钢材断面上的气孔清晰可见——这是淬火温度不足导致的致命缺陷。
“谢总,按苏联标准该加0.6%的钒……”总工程师老赵声音发颤,却被谢一扬抬手打断。
“每吨钒粉成本多少?”
“两、两万八……”
“我们卖给铁道部的价格是多少?”
老赵的冷汗滴在检测报告上。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抽出一份《三峡大坝钢材供应合同》拍在桌上:“明天开始,七分厂所有钢坯加印‘三峡特供’标号。”
傍晚6点40分,央视《新闻联播》直播间。
“今日襄渝铁路事故系司机疲劳驾驶所致。”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背景画面却是武钢荣誉墙上金灿灿的“质量信得过单位”奖牌。导播间里,张铁柱正将一盒古巴雪茄塞给新闻中心主任,烟盒里露出瑞士银行本票的一角。
没人报道的是,同一时刻的北京中南海,某份标着【绝密】的铁道部内参正被锁进保险柜。文件第三页用红笔圈出一行字:“涉事钢轨与三峡工程主坝钢材同批次”。
深夜11点,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站在满墙监控屏幕前,看着那个偷藏钢轨残片的工人被“意外”卷入轧钢机。血肉与钢水混合的瞬间,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写道:
【1991.6.8襄渝线闭环完成】
【1.刘院士团队发表《氢脆效应研究》论文(SCI一区)】
【2.三峡钢材质检员全部轮岗】
【3.武钢七分厂启用新冶炼日志(日期回溯至1989年)】
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抬头望向监控——画面里,一列满载“三峡特供”钢材的火车正驶入夜幕,车头灯刺破的黑暗中,隐约可见长江大坝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