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一拍脑门:"嘿!跟俺想到一处去咧!"说着朝帐外扯开嗓子喊:"老鸽子!你狗日的磨蹭啥呢?准备妥当了没?"
院里头张鸽子扯着破锣嗓子应道:"早拾掇妥当咧!酒都温了三遍啦!"
罗汝才"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刚迈开步子,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栽个狗吃屎。幸亏后头的吉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大将军!这是咋的啦?"吉珪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罗汝才扶着太阳穴,脸色煞白:"日他先人......突然头晕眼花,眼前直冒金花......"
"快传医官!"吉珪扯着嗓子朝外喊,"赶紧的!"
院里的张鸽子一听这动静,吓得手里的马鞭都掉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快!快去找刘一手那个老郎中!要出人命咧!"
几个亲兵慌得跟没头苍蝇似的,这个撞翻了兵器架,那个绊倒在门槛上,"叮铃咣当"乱成一锅粥。罗汝才瘫在太师椅上,脑门上的冷汗跟豆子似的往下滚,把衣领子都打湿了。吉珪急得直搓手,心里头直打鼓:这节骨眼上可不敢出啥岔子,眼瞅着天都要黑了,宴席还去不去了?
贺一龙兴冲冲地来赴宴,一进大帐才发现罗汝才没影儿,心里头不由得打了个突。他咧着嘴问李自成:"李哥,俺罗哥咋还没到咧?"
李自成端着酒碗,脸上堆着笑:"嗨,罗哥刚派人来说身子骨不舒坦,来不成咧。他来不了正好,咱哥俩好好喝两盅!"说着就给田见秀使了个眼色。
田见秀立马会意,拎着酒坛子就凑过来:"云腾兄弟,早就听说你功夫了得,今儿个可得让俺见识见识酒量!"一边说一边把贺一龙的酒碗斟得直往外溢。
三碗烧刀子下肚,贺一龙那张黑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说话舌头都打结了。李自成瞅着火候差不多了,刚才还笑眯眯的脸突然就拉得老长,"啪"地把酒碗往桌上一墩:"云腾!俺问你,前几回让你打黄州,你狗日的为啥抗命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