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铜锁断裂的响声,塔门洞开。王勋率先踏入,张光宗、祭司及众长老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塔前广场临时设了公堂。王勋端坐案前,张光宗等村中管事跪在堂下,后面黑压压跪满全村百姓。四周侍卫持刀而立,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堂前站着告状的老妇人,旁边是从祭祀塔里救出来的圣女,还有几十个原本密封的瓷坛子。这些坛子现在都敞开着,里面赫然是森森白骨。原来这些藏在祭祀塔里的瓷坛,竟是过去数年圣女们的埋骨之处。
圣女当众指认张光宗、祭司等多人将她囚禁在塔内,轮流施暴的罪行。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圣女的父母羞愧难当,悔恨交加,冲上前与女儿相拥而泣。
堂下还有两个买卖儿童的妇人。其中一个是刚生产不久的灵泉村村妇,王勋特许她不必下跪,由其家人搀扶着坐在一旁。
另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戴着面纱,腰背挺得笔直,只是绞着帕子的指尖已微微发青。
昨夜傅云根据包包和他的伙伴们打听到的线索,先后潜入二人的住处,找到了她们画押的买卖契约。还在贵夫人暂居的厢房里发现了记载交易细节的私密账册。
只是文书签署的却是“周门李氏”,傅廷已查清她是京中某位陈姓四品官的夫人。账册上所有银钱往来都是花粉、绸料等名目,连指印都不是她本人。
“哼”,贵夫人突然冷笑一声:“王大人好大的官威,无故拘押诰命夫人,”她的面纱轻轻晃动,“家夫听闻灵泉和灵泉庙盛名,能庇佑孩子康健,特让妾身来此待产。”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指堂上,“你们私闯我的住宅,搜来几份来路不明的账册,就将本夫人传唤至此审问羞辱,就不怕监察御史的折子递到御前?”
她话音刚落,王勋将一份文书摔在案上,落款处是“陈门王氏”,这是月前赏花宴上她亲笔写的请柬字迹,与买卖文书上的假名笔锋如出一辙。“陈夫人,要不要对照下笔迹?”
贵夫人面纱下的脸色一白,但很快镇定:“笔迹相似而已,几个字能说明什么?王大人就因为相似的笔迹定我的罪?”
此时奶娘怀中的男婴忽然啼哭,坐在旁边的村妇猛地起身,就要去看那孩子,却被她家人迅速按回座位上。
孩子哭声更大,那妇人挣扎着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对准王大人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嘶声道:“大人,民妇认罪,民妇也不愿意自己的骨肉卖给别人,只是……那孩子就是民妇的,他后腰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枫叶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