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不远,柳闻弦便含笑道:“哪怕无贪污受贿,司察每月少说也有三百两入账,却如此简朴,实在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云霄姑娘,你说是吧?”
温柔忽然牵唇,意味深长地与他对视:“柳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柳闻弦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下能知道何事?又能和云霄姑娘说何事?”
温柔抬手。
柳闻弦一个激灵,顷刻躲出去八丈远:“云霄姑娘,你说你说话就说话,怎么总想动手呢,在下这般相貌,你都舍得下手?”
一边说话,他还一边贱兮兮地摇着扇子抛媚眼。
温柔颇为无语地收回手,坏心眼地转头往前,不再搭理他了。
“?”柳闻弦愣了一愣。
“云霄姑娘,你怎么走这么快?云霄姑娘,你又恼我了?在下和你赔罪可行?”
见她走快了,他又颠颠儿地快步凑近去哄。
温柔转头。
他今日一身大红大紫的,金线牡丹朵朵,本该是极其艳俗的,但到了他身上,却只有种瑰丽风流的潋滟美感。
这般敛着脾气赔着笑脸的样子,莫名多了几分乖巧。
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她差点没忍住笑。
......
二人下午,又去了一趟秦平津府上,秦平津比张宴喜年岁要小一些。
先前去第一趟的时候秦平津根本不在府上,而在歌舞坊里喝酒。
秦平津的生活,只能用纸醉金迷来形容。
来见温柔时,还带着一身混杂了脂粉味的酒气。
一看就是刚从女人堆里出来。
柳闻弦目光往秦平津身上落了一瞬。
“难得休沐,下官这才出去放松放松,怠慢江大人了,恕罪,恕罪。”秦平津笑着一挥手,“这小小赔礼,还请江大人笑纳。”
一群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盘里,尽是好物。
温柔眸光一闪。
秦平津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江大人莫要多想,咱们这友人之间有所怠慢,小小赔礼也属常事不是?”
啧,秦平津不可能在高业没有眼线,明知道她用什么法子把高业的地方官抓了。
如今还明目张胆的送礼?
温柔:“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客气了,多谢秦司察费心。”
“哎,不必客气,二位想必也舟车劳顿已久,今日天色已晚,梁州城驿站又在城南,不如暂宿下官府上?”